《青少年成长必读丛书:老人与海》讲述一个名叫桑提亚哥的古巴老渔夫,独自一个人出海打鱼,在一无所获的84天之后钓到了一条无比巨大的马林鱼。这是老人从来没见过的大鱼,老人与这条大鱼周旋了整整两天两夜,经历了从未经受的艰难考验,终于把大鱼刺死,拴在船头。然而这时却遇上了鲨鱼,老人与鲨鱼进行了殊死搏斗……
《老人与海》很早以前就被介绍到国内来了,读者对它是熟悉的。这次推出的新译本,译文更加精确,更接近于《老人与海》的本来面目。
《老人与海》的原胚也是事实,是海明威生活经验中的“火”。但经过他的想象,这个火发出光来,“光照所及,远远超过火点儿的大小”。
一九三六年,海明威在一篇报道中写道:“有一个老人独自在加巴尼斯港口外的海面上打鱼,他钓到一条马林鱼,那条鱼拽着沉重的钓丝把小船拖到很远的海上。两天以后,渔民们在朝东方向六十英里的地方找到了这个老人,马林鱼的头和上半身绑在船边上,剩下的鱼肉还不到一半,有八百磅重。”原来那老人遇到了鲨鱼。“鲨鱼游到船边袭击那条鱼,老人一个人在湾流的小船上对付鲨鱼,用桨打、戳、刺,累得他筋疲力尽,鲨鱼却把能吃到的地方都吃掉了。”这个事实就是《老人与海》最基本的故事。海明威酝酿了十几年,对它进行加工创造。他不仅以海上打鱼的丰富知识充实了这个故事,进行细致具体的形象描写,而且赋予它一种寓意,形象地说明了——人在同外界势力的斗争中虽然免不了失败,但仍应该要勇敢地面对失败。
海明威的短篇经常表现这个主题。不管这种外界势力是战争、自然灾害、战场上的敌人还是运动场上的对手,他的主人公从不退却。他们顶着厄运,勇敢向前,甚至视死如归。他们是失败了,但是这些失败者却具有优胜者的风度。这种有名的“硬汉子”精神,在《老人与海》中得到最充分的表现。
用桑提亚哥的话说:“人造出来可不是要给打垮的。可以消灭一个人,就是打不垮他。”这是对“硬汉子”精神的概括。根据这一点,我们就能理解为什么海明威说:“这是我这一辈子所能写的最好的一部作品了。”(一九五二年三月四日与七日致华莱士·梅耶的信)《老人与海》的艺术描写公认是精湛的。像一切杰作一样,这篇小说去尽枝蔓,发掘深入。海明威说:“《老人与海》本来可以长达一千多页,把村里每个人都写进去,包括他们如何谋生、怎么出生、受教育、生孩子等等,但我试图把一切不必要向读者传达的东西删去。”(《海明威访问记》)这是说,一切无关主题的人和事被作者砍得一干二净;从另一方面说,一切关系到主题开掘之处,作者绝不吝惜笔墨,而驰骋想象,大力描写。
那么,《老人与海》中的各种形象有没有象征意味呢?批评家们多有猜测。海明威是反对的,尤其是反对鲨鱼象征批评家之类的说法。他嘲笑说:“象征主义是知识分子的新花样。”他声称:“没有什么象征主义的东西。大海就是大海。老人就是老人。孩子就是孩子。鱼就是鱼。鲨鱼全是鲨鱼,不比别的鲨鱼好,也不比别的鲨鱼坏。人们说什么象征主义,全是胡说。”他这段话是致美国艺术史家伯纳德·贝瑞孙的信(一九五二年九月十三日)中说的。
贝瑞孙回答说:“《老人与海》是一首田园乐曲,大海就是大海,不是拜伦式的,不是梅尔维尔式的;好比荷马的手笔,行文沉着又动人,犹如荷马的诗。真正的艺术家既不象征化,也不寓言化——海明威是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但是任何一部真正的艺术作品,都散发出象征和寓言的意味。这一部短小但并不渺小的杰作也是如此。”海明威看了这段话十分满意,认为“关于象征主义的问题说得很好,透进了一股新鲜空气”。他马上把这段话推荐给出版社,作为宣传《老人与海》的简介。
可见,海明威所反对的是牵强附会,而并不反对读者从《老人与海》中去体会“象征和寓言的意味”。正如他在《访问记》中所说:“读我写的书是为了读时的愉快,至于你从中发现了什么,那是你读时的理解。”
欧内斯特·海明威(1899-1961),美国记者和作家,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因其笔锋冷峻犀利而以“文坛硬汉”著称,被认为是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同时他的作品不失深沉,对人生、世界、社会都表现出了深刻的迷茫和反思。其《老人与海》获1953年普利策奖及1954年诺贝尔文学奖。海明威在美国文学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对20世纪文学的发展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
授奖词
受奖答谢词
老人与海
海明威访问记
海明威年表
他光脚踩着珊瑚石,到放鱼饵的冰窖去了。
老汉慢慢喝咖啡。一整天他就只会有这点儿营养,他知道他应当喝。好久以来,吃饭这件事老叫他心烦,他从来不带午饭出海。船头有一瓶水,那便是他当天必需的一切了。
孩子把报纸包的沙丁鱼和两条鱼食取了回来,于是他们脚下踏着沙砾,沿下坡道儿走到小船那儿,把船稍稍一抬,就势推到水里。
“出海顺利!老伯伯。”“出海顺利!”老汉说。他把桨柄的绳结套到桨栓上,身子向前去推桨打水,就在昏茫中逐渐划出湾口了。另有些渔船从别处的沙滩驶出海去,虽然月亮此时已经下山,老汉看不见那些船,却听见船桨入水拨动的响声。
不时听见有只船上什么人在说话。但大多数的船都静静的,只传来桨叶的溅落声。它们出了湾口便四下分散,每个渔民都奔向他希望找到鱼群的洋域。老汉知道自己正驶向远处,他把陆地的浊气抛到后面,划进了海洋上清早爽净的气息。看见马尾藻在水里发光的时候,他正划过渔民们叫作“大水井”的洋面。
起这么个名儿,是由于下面忽然有个七百□的深坑,又因急流撞在洋底峭壁上打起旋涡,各种鱼类都聚拢来了。这里密集着小虾、可当鱼饵的小鱼,在最深的窟窿里时而有成群的鱿鱼,夜晚它们一浮近水面,就成了各种来往大鱼的食物。
一片昏黑中,老汉感到晨光即将来临。划着划着,他听见飞鱼泼剌剌地扇尾出水,张直翅子哧哧地跃人暗空。他很喜欢飞鱼,因为在海上给他做伴儿的,主要是它们。他也替鸟儿们发愁,特别是那些深灰色娇小的燕鸥,它们总在飞来飞去找吃的,但几乎每次都一无所获。他想:“鸟儿活得比我艰难,只有拦路夺食的恶鸟、身粗力大的猛禽除外。为什么当初创造鸟儿们,造得都跟那班普通燕鸥一样娇嫩细弱呢?为什么当初不想想海洋有她残忍的时候呢?她平常倒和善,挺美,可是她会变得残忍,变起来又那么突然。
这些飞下来点水觅食的鸟儿,细声细气地叫得可怜,它们给造得太娇弱了,在海上真活不下去啊。”在他思想里,海总是lamar。当人们喜爱她的时候就用西班牙语这样称呼她。有时候,喜爱她的人也说她的坏话,不过即使那样,总是说得她好像是个女人。有些年轻渔民,就是用浮标做钓绳浮子、靠鲨鱼肝赚大钱买了汽艇的那些人,却用阳性词儿elmar来称呼她。他们把她说成是个竞争对手,是个水域,甚至是个敌人。但是老汉始终把她看成阴性的,看成一时大开恩典、一时不肯开恩的力量:要是她胡来、使坏,那都是因为她不由自主地爱逞性子。他想,月亮影响她,就如同影响一个女人的情绪一样。
他不快不慢地划着,并不费劲,因为他稳稳保持着习惯了的速度,再说洋面又平,水流只偶尔打些漩儿。他让顺水替他干三分之一的活儿;由于天蒙蒙亮了,他看出自己已经比原来指望这个钟点划到的还要远。
我在深水地带捉摸过一个星期,什么也没捞着,他想。今儿我要到狐鲣和长鳍金枪鱼成堆的地方搜个遍,没准儿里头混着条大鱼。
天还没全亮,他就抛出了全部鱼食,他的船现在顺水漂着,一个鱼食投在水下四十嚼。第二个七十五嚼,第三第四个各在一百和一百二十五嚼碧蓝的水里。每个鱼食都头朝下倒挂着,钩把儿牢牢地缝扎在鱼饵肚里,伸在外头的钩弯和钩尖全用些新鲜沙丁鱼遮严了。一条条沙丁鱼都被扎穿了双眼,在伸出的钢钩上串结成半个花环。钓钩上没有一不叫大鱼觉得又好闻又可El的。
孩子给他的两条新鲜小金枪鱼其实是长鳍的,现在都铅锤似地挂在入水最深的两根钓绳上。剩下那两根,他给安上了前次用过的一条蓝鰺和一条黄够:不过两条够保存得还很好,又有鲜嫩的沙丁鱼给它们带来香气和吸引力。每根钓绳像大铅笔那么粗,拴在一根带嫩汁的绿竿子上,只要鱼食被扯一扯、碰一碰,竿子就会弯进水里。而且每根钓绳都有各长四十□的两盘绳子做后续,每盘又可以接上其他备用的几盘,因此万一有需要,可以让一条鱼牵着三百多嚼的长绳还照样游着。
老汉现在盯着看三根斜出船边的竿子有没有坠到水里,一面轻轻划桨,把几条钓绳都保持得上下笔直,深浅也各就各位。天相当亮了,这会儿太阳随时都会升起。
太阳从海里透出淡淡一点儿,老汉看见别人那些低贴水面、离岸不远的渔船在洋流上摆开。不久,太阳比刚才更亮了,给水上铺了烁烁的一层:接着,当它完全离水升空的时候,平展的海面把日光反射过来,他觉得非常扎眼,只好避光划船,低头看水,望着直通水下暗处的钓绳。他投的钓绳比谁都下得直,因此在暖流深幽的各个层面,总有个鱼食正好在他计划的位置等待着过路的游鱼。人家都让钓绳随波漂移,有时候这些渔民以为钓绳下去一百□深了,其实呢,只有六十嚼。
我的绳子可总是一点儿不偏,他想。只可惜我再也不交好运了。可是谁知道呢?说不定今儿就交运。
每天都是新开张的一天。能交运自然好,不过我倒宁可把事情做到家,那么运气来了,也不会临时慌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