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惊悚文学奖获奖作品
★《纽约时报》《星期日泰晤士报》《天主教先驱报》联合推荐
在梵蒂冈,一个关于基督教神秘遗物的展览即将开幕,策展人乌格里诺却在教宗别墅突遭枪杀,协展人阿列克斯神父的家也遭到了不明身份者的闯入。这一切让阿列克斯手足无措更使人费解的是,出现在枪杀现场的兄长西门神父似乎知晓真相,却缄口不语,宁愿将所有罪责背负在自己身上。这个展览为何引来此多祸端?为破解同伴的死亡之谜,证明兄弟的清白,阿列克斯不得不跃入命运的激流,让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面……
历史背景
两千多年以前,有对兄弟从耶稣诞生地出发,到各处宣讲教义。使徒彼得到了罗马,成了西方基督教的象征性创始人。使徒安德烈到了希腊,成了东方基督教的象征性创始人。在之后的几个世纪,他们创建的教会是统一的。但一千年之前,东西方的基督教发生了分裂。使徒彼得的继承者成立了天主教,使徒安德烈和其他一些东方基督教长老的继承者成立了东正教。现在,天主教和东正教是地球上基督教最大的两个教派。两者之间还存在着一支拥护教宗却保持东方礼仪的东仪天主教。
小说发生的背景设置于二〇〇四年。这一年,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病入膏肓,最后的愿望是要将天主教和东正教重归一统。小说描写了兄弟俩的故事,一个是天主教神父,一个是东仪天主教神父。
前 言
我的儿子彼得年纪太小,还不明白宽恕是什么意思。大城市罗马的生活让他认为宽恕很简单:互不相识的人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忏悔窗前排成几队,依次走到窗前向神父告解。忏悔室顶上的红灯时而闪亮,时而熄灭。红灯的熄灭意味着神父已经听完一个忏悔者的告解,准备接待下一位。看到这个场景,我儿子就想,道德心同卧室和盘子没什么两样,擦擦就能干净。因此,当彼得开着洗澡水一直不关,把玩具随地乱丢,一裤子泥巴从学校回家时,他就开口要求得到宽恕。他像教宗开口致以祝福一样随意张口道歉。两年以前,他理直气壮地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忏悔。
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罪恶,什么是过犯,什么又是饶恕。神父可以很快地宽恕一个陌生的忏悔者,但孩子不可能预料到,将来饶恕敌人抑或是他所爱的人会有多么难。他不会想到,品行端正的人有时甚至无法原谅他们自己。糟糕的错误可以被原谅,但难以一笔勾销。我希望儿子永远不要和罪恶搭上边,别像我和哥哥那样在罪恶中陷得那么深。
我生来注定会是一个神父。舅舅是个神父,哥哥西门也是个神父,我希望彼得将来也能当上神父。从记事起,我就一直住在梵蒂冈。彼得和我一样,也一直住在梵蒂冈。
世人对梵蒂冈有两种印象。这里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梵蒂冈是艺术的殿堂,是汇集了天主教精粹的博物馆。但同时这里也是天主教教义的宣讲地,成千上万的年迈神父在这里挥舞着指头宣传教义。孩子们似乎很难在反差如此之大的地方顺利成长。但梵蒂冈却到处都有孩子:教会的园丁有孩子,教会的工匠有孩子,教会的瑞士卫兵也有孩子。孩子们在花园里捉迷藏,和祭坛助手一起踢足球,在大教堂的圣器收集室玩弹珠。而有时他们也会不情愿地跟着母亲去超市和百货商店买东西,和父亲去加油站和银行办事。梵蒂冈和高尔夫球场差不多大,我们却和世界上的其他孩子一样充分享受到了童年的乐趣。我和西门健康快乐地成长,除了父亲是个神父以外,我们和别的梵蒂冈孩子没什么两样。
爸爸不是罗马天主教会的神父,而是一个东仪天主教的神父。他留着一口长胡子,长袍也和天主教会的神父完全不同。他不做弥撒,做的是东仪天主教会的礼拜仪式。他可以在成为神父之前婚配。他常说东仪天主教是上帝的使节,是把天主教和东正教重新连接在一起的桥梁。事实上,东仪天主教的教徒却像夹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难民似的,感受着双方的敌意。父亲总在试图隐藏着背负在身上的重担。地球上有十亿天主教徒,东仪天主教徒却只有几千人,在梵蒂冈这个被独身者统治的国家,结了婚的神父只有父亲一人。梵蒂冈的神父瞧不起我父亲,我父亲和他们也井水不犯河水。直到生命快到末了时父亲才褒奖性地得到了一次升 职。
父亲死后没多久母亲就死了。医生说母亲死于癌症。但医生不知道,母亲是因为少了依托而死的。父母相识在看对眼就能走到一起的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认识以后,他们常常一起在父亲的公寓里跳舞。度过了一段背离上帝的日子以后,他们开始虔诚地对上帝进行祈祷。妈妈出生在罗马天主教家庭,一个多世纪以来,他们家为梵蒂冈教会贡献了许多神父。嫁给留胡子的东仪天主教神父以后,妈妈的家人就和她脱离了关系。爸爸死后,妈妈说没有人能再让她抱了,空有一双手让她感到很奇怪。我和西门在梵蒂冈教区教堂后父亲的墓旁安葬了她。那以后的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自己日复一日地旷课,双手抱膝坐在墓旁痛哭。每当这时,西门总会过来把我带回家。
母亲死的时候我和西门都还只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因此我们被送到在梵蒂冈当枢机主教1的舅舅那里寄养。卢西奥舅舅不通人情,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作为梵蒂冈的财政总管,他的任务是平衡国家预算,防止教会的雇员成立工会。从经济的角度上讲,他反对推行对生育进行奖励的政策。即便有时间抚养姐姐的遗孤,他也许都不会抚养。因此当我和西门打算回到父母的公寓自己养活自己时,他什么都没说就放我们走 了。
我年纪太小,养活不了自己。西门只得大学休学一年,找了份工作。我们不会做饭,不会缝纫,不会修理浴室,西门只能自己琢磨,把这些全都学会。他每天叫我起床上学,临走时给我吃中饭的钱。他让我吃饱穿暖,衣食无忧。我从他那儿学到了祭坛助手所应掌握的全部知识。笃信天主教的孩子总有那么几天会担心自己是不是值得上帝用尘土造出现在的样式,并为此而在黑暗中睡不着觉。但上帝在黑暗中、在生命中为我遣来了西门。他一夜之间突然成熟了,护着我把我养大。我欠西门太多,除非他愿意免除,否则我一辈子都难以偿还。有什么能为他去做的,我都愿意为他去做。
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