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是关于村上春树的那些日子里最感性却又最真实的故事,可以称为村上春树最有趣的书。在《碎片,令人怀念的1980年代》中,村上春树写下自己最有意思的故事,那些发生在咫尺之外的细腻、琐碎、感人的片段。村上春树说:“这本书会让你见识到时光中的奇妙事物,然后心里想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真有你的”,然后嘴角上扬,开心地继续翻阅。请以搬家整理东西时,从柜子里翻出了毕业纪念册,于是打开一页页看下去的心情来阅读。
★继《无比芜杂的心绪》《眠》双双畅销,村上春树最有趣的书《碎片》登场
★村上春树写下自己最有意思的故事
★零距离接触村上春树,满眼都是美妙的话题,原来世界这么有趣!
★这些碎片试着依照顺序读下来,忽然觉得,虽说这个世界上有一堆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还真有趣啊。
收录在本书中的短文,是从一九八二年春天起,到一九八六年二月为止大约四年的时间里,我在《运动画刊》杂志上连载的作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太喜欢连载,不论什么样的主题,持续个一年就会不耐烦了。长期在《运动画刊》上面连载,可说是例外中的例外。
说起为何会持续这么久,理由其实很简单,就是写起来真的很快乐。首先《运动画刊》会为我送来一大叠美国的杂志和报纸,每个月送一次或两次。其中包括《君子》、《纽约客》、《生活》、《人物》、《纽约》、《滚石》及各种其他杂志,还有周日版的《纽约时报》。我只要躺在家里哗啦哗啦翻阅杂志,看到有趣的报道就留下来,然后用日文写出原稿。这就完成了一篇。
怎么样,看起来很愉快吧?说老实话,真的是很愉快。
这些杂志中,利用最多的算起来要数《君子》,其次是《人物》,还有周日版的《纽约时报》,再来就是《纽约客》。嗯,《人物》这种以电视界理念编辑的杂志先搁在一边不谈,《君子》与《纽约客》这两份优质杂志,充实的内容令人深感佩服。四年间一期期读下来,内容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松散。企划方向多元化而且执行严谨,撰文者优秀,也不会出现好像在应付差事的稿子。不但如此,整体上还非常流畅。由于长期阅读这样的杂志,我根本看不进日本出版的杂志。为什么日本的杂志上要有那么多连载、中伤、谣言及对谈呢?
总而言之,就这样相当愉快地阅读美国杂志,并持续了四年这种工作,再将八十一个(原应有八十五个,因故遗失了四个)碎片整理好,试着依照顺序读下来,忽然陷入一种怀旧的思绪中:虽然这个世界上有一堆这样那样的事情,可是还真有趣啊。而且面对的仅仅是两三年前的事情而已!例如《迈克尔·杰克逊模仿秀》那一篇中提到的迈克尔模仿者,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想着这样的事,心情不由得有些落寞有些好奇有些不可思议。哎呀呀,难道这已经成为历史了吗?关于一九八四年,我们也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描述:迈克尔·杰克逊旋风席卷全世界的那个夏天……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一切都能在岁月中老去。有些仅仅是过眼烟云般的赝品,有些则是明确的预兆。在这层意义上,这本"碎片集"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杂烩,只要能让读者在翻阅的时候有"没错没错,这我也知道"或是"咦,有这么回事啊"之类的响应,愉快地享受一趟"近过去之旅",我就很高兴了。
只有一件事必须先说明一下,我撷取的这些碎片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话题,并没有阅读后就能拓展视野、让心灵成长这一类的内涵。所以,请以搬家整理东西时,从柜子里翻出了古老的毕业纪念册,于是打开一页页看下去的心情来阅读。放在最后作为附录的,是我参加东京迪士尼乐园开幕前招待媒体的游园会后所写的具有历史意义的报告文学(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以及《与奥运会没什么关系的奥运日记》。这两者当然也是发表在《运动画刊》上的作品。《奥运日记》记录的是一九八四年洛杉矶奥运会的十六天赛程期间,身在日本的我做了些什么,不论以何种观点来看都说不上是有价值的日记。《运动画刊》到底是为了何种目的,就依据标题将这种东西收录在令人感动的奥运增刊《刹那的光辉》中,我至今仍然莫名其妙。
但将迪士尼乐园开幕和洛杉矶奥运会说成是八十年代发生的重要事件应该也不为过,因此也决定收录在本书中。
《纽约客》里的小说
阅读外国杂志有各种不同的方法。有人只看广告,有人只读书评,有人只注重版面设计,有人专门搜寻最新信息栏,当然也有人专门找清凉美女图片。有一段时间,我只读美国版《花花公子》的咨询专栏。国家广大到那种程度,就会有各式各样的烦恼与疑问,很好笑。即使是类似的烦恼,日本人在关注点上也是略有不同。
但不管怎么说,阅读杂志还有一种喜悦,就是会遇到优秀的短篇小说。在当期杂志的目录里发现喜爱的作家的名字固然令人欣喜,但有机会一读陌生作家的作品也值得高兴。的确,最近连在美国,小说的情况也不太好,尤其是短篇。以往每次一拿到《君子》或《花花公子》之类的当期杂志就兴奋的情况已经渐渐没有了。尽管如此(这么说好像有点责备的意思),还是会碰到比日本杂志上所登的更有意思的小说。
最近《纽约客》刊载的雷蒙德o卡佛的《我打电话的地方》与唐纳德o巴塞尔姆的《闪电》这两篇,是值得推荐的作品。卡佛的作品仍是一贯的令人沉迷的好短篇。
《闪电》描述的是替一份名为"焦点"的杂志(自然是在讽刺《人物》杂志)制作"遭闪电击中仍然幸存的人"专访的自由撰稿人的故事。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是构想与叙述方式却让人读得停不下来。最后的处理方式也完全是巴塞尔姆一贯的流畅风格。这样的作品,与其收录为短篇集中的一篇,我觉得还是放在杂志里独立阅读比较好。我借用埃勒里o奎因的模式,称此为"对读者的挑战":作者一开始就将情节规划好,要将读者拉进某处,是个技术性的示范。
《我打电话的地方》则不同,是一篇没有暗藏玄机、以淡淡语气道来的小说。但卡佛的文章会片刻不停地向前推进。这个描述因酒精中毒住进疗养院的主角与同病相怜的青年渐渐心意相通的故事,尽管题材有些灰暗,处理方式却不流于感伤,这一点很不错。而且读完之后心中还留着些什么。所谓优秀的短篇,就要像这个样子。
村上春树,生于1949年。京都府人。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部。日本著名作家。美国文学翻译家。29岁开始写作,处女作《且听风吟》获日本群像新人奖。1987年出版的《挪威的森林》,日文版销量突破1000万册。2009年出版的《1Q84》被誉为“新千年日本文学的里程碑”。2013年4月,《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7天突破100万册,创日本文学史上最快突破100万册的纪录。主要著作有《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舞!舞!舞!》、《奇鸟行状录》、《海边的卡夫卡》等。村上春树的作品展现写作风格深受欧美作家影响的轻盈基调,少有日本战后阴郁沉重的文字气息,被称作一个纯正的“二战后时期作家”,并誉为日本1980年代的文学旗手。写作之余,热衷翻译英语文学、跑步、爵士乐等。作品被译介至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在世界各地深具影响。
前言
一九五一年的捕手
达克·奇萨姆的人生
性爱为何变得无趣了呢?
瑞吉·杰克逊、比利.乔,形形色色的百万富翁
《纽约客》里的小说
老去是怎么回事呢?
虎之眼·《洛奇》·史泰龙
西班牙幸福小村的壁画
约翰.欧文与夫妇失和
纽约爵士俱乐部巡礼
四百名门的盛衰
水晶球、驱赶猫与老鹰帽
美国马拉松情势
斯人近况:巴比·贝尔篇
斯人近况:韦恩·纽顿篇
疱疹I
疱疹Ⅱ
给E.T.的信
欢迎来到万宝路之乡
中年的噩梦
凯伦·卡朋特之死
反冰河小说
电视与吃食
跑步的议员
JON&MEARY
东山再起的莱昂.弗莱舍
狂犬病与浣熊
《苏菲的抉择》与布鲁克林大桥
爱琴海二对一
希腊的露天剧院
《君子》杂志五十年与斯科特.菲茨杰拉德秘史
《欲望号街车》
星球大战中的楚巴卡
霍华德·迪茨的生平
斯蒂芬·恐怖.金
关于衬衫
斯蒂芬·金与约翰.卡朋特
单身汉
关于傲人双峰的考察
最后的纳粹猎人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的一切都能在岁月中老去。有些仅仅是过眼烟云般的赝品,有些则是明确的预兆。在这层意义上,这本“碎片集”不过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杂烩,只要能让读者在翻阅的时候有“没错没错,这我也知道”或是“咦,有这么回事啊”之类的响应,愉快地享受一趟“近过去之旅”,我就很高兴了。
如果要表示个人意见,我认为在这种信息过度密集的现代社会里,一切名声本质上都是过度评价。评价不足的概念在任何地方都不存在。被视为评价不足,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过度评价了。真是个令人费解的世界。
横亘在大多数普通人与社会边缘人、流浪汉及无家可归的人之间的距离,乍看如大海般宽阔,其实不过是位于一百四十五街一带的哈莱姆河那么宽,大概一用力就可以将小石子扔到对岸的布朗克斯区。
《滚石》杂志将一九八〇年代定义为“JUNK年代”。“破铜烂铁的年代”、“赝品的年代”、“空洞的年代”等,应该都是很贴切的翻译。若将《滚石》杂志所说的做个归纳,就是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生活的风格已经大致如数呈现,如今已然进入回收再利用的时代。乍见之下好像是新东西,其实只有品牌与包装是新的而已,里面的商品却依然如旧,其中没有理想也没有变革。可是若能掌握其中诀窍,这也是个可以生活得非常安逸的时代。
Welcome to the Age of Junk!
JUNK年代也是一个过度评价的时代。要言之,就是内容与包装——名声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世界上所有的天妇罗店都消失或是所有的游泳池都消失,哪一种会让人觉得比较痛苦呢?我试着想了一会儿,但没有结论。我既想吃天妇罗,也想游泳,实在难以抉择。
我想起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自己的名字也被很多人说“就算是笔名,好像也不太好吧”,我都听怕了。村上春树这个名字到底哪里不好,我也搞不清楚。总之这就是我的本名。不好意思。毕竟我也是个饲养过许多猫的人,并非不能体会这些失去宠物的人的心情,但还是觉得似乎没必要被照顾到这种地步。凡是动物,总有死去的一天,而且大多死得很突然。所以我想,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尽量好好地公平对待它们,以免日后再后悔,或许才是我们能做到的至善行为。
一个作家出道时给人的印象过于强烈,接下来可就不好过了。像我这样只有还过得去的销售量,似乎也就得享还过得去的安乐。但我也不清楚这是好是坏。
我唱的《小狗巡警》还配有可爱的舞蹈,只要表演这个都会大获好评。但就是因为太受欢迎了,我很不愿意表演这首歌。一路写到这里,可是完全与奥运会扯不上关系。真是伤脑筋。伤脑筋啦汪汪汪。
从小,我就一直认为“村上冬树”这个名字要比“村上春树”好。冬树给人一种老练坚毅又沉默寡言的感觉,就像《七武士》里的宫口精二那样。相较之下,春树这个名字是给人开朗的感觉没错,却带有几分忸怩。不过我都三十五了,对“春树”也完全习惯了,如今不至于还有什么不满。
如果读过丸谷才一先生的散文集《心爱的西装》,就会知道将名人的代表作嵌入名字里当作中间名的用法。也就是诺曼·《裸者与死者》·梅勒、乔治·《星球大战》·卢卡斯这样的感觉。
一旦恐怖小说作家开始认真思考恐怖到底是什么,幽默小说作家开始思考幽默到底是什么,事情似乎反而就朝向不利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这给人一种“是否已经混不出名堂了”的感觉,但并非只有畅销榜上面的才是音乐。即便如此仍然认真工作,并获得应有评价的人仍然多得是。
这是神的启示,他本人如此表示,但似乎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是美人、醇酒、奢华、失望这些伴随成功而来的老生常谈罢了。可是,能够将这种老生常谈以“神的启示”的感觉拍成优秀的电影,正是史泰龙了不起的地方。
长相酷似迈克尔·杰克逊,也不见得处处都占便宜。走在路上会遭到袭击,外套或鞋子什么的会被人抢走当作纪念品,上馆子给个很普通的小费也会让女侍者大惊小怪地嚷嚷:“迈克尔·杰克逊只给这么一点小费呀!”真是可怜。
所谓赏名人(Celebrity Watching),顾名思义就是在远处观察那些知名人士。基本规则与赏鸟相同,就是“看尽管看,可是禁止动手”这么回事。
心理学家指出,纽约式幽默可说是在纽约市讨生活的人的必需品。而且那种幽默与市街本身一样,非得含有爽利尖锐的恶毒不可。构成这种幽默的成分是不安、压力和紧张。
美国目前正在进行激烈的可乐大战。电视与收音机里接连不断地播放莱昂纳尔·里奇演唱的百事可乐广告歌曲,可口可乐方面则以口味焕然一新的“NewCoke”发动攻势。我并不是多么喜欢喝可乐,是百事可乐还是可口可乐,是传统的还是新口味,感觉好像没有多大差别,但对一般的美国人而言,这似乎是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上了年纪之后,该怎么做才会比较快乐呢?就是要服老。
《君子》杂志下了这么个结论。也就是心悦诚服地接受相应的年龄。因为不论如何试图抗拒,衰老都会实实在在地将其应得的份额夺走。可是,不愿接受这种灰色想法的人都有满意的工作,有高收入,认为每天早上慢跑就可以维持得很好。或许这只能获得一时的宽慰,但做似乎还是比不做要好。
磁带里的音乐,选择起来相当困难。若是歌曲太短,节奏变换过于频繁,很难配合步调。反之换成迪斯科风的加长版本,电子鼓之类的听多了,对耳朵又过于刺激,边听边跑太累人了。古典音乐的旋律实在不太适合,四拍爵士乐也不是跑步的节奏。依照我的经验来说,最适合慢跑的音乐就是“Starson——”这种形式的连续歌曲。不但旋律稳定,根音也很简单,可以让人跑起来轻松愉快。此外STUFF乐队或是十字军乐团这类简单的融合音乐也不错,极其普通的美式摇滚乐也很适合慢跑。
就我个人的感想来说,经过大约二十年的岁月,觉得奥林匹克运动会好像已经没有味道了。所谓新式的奥运会,我怎么也无法喜欢。如今看来,一九六四年东京奥运会前后的味道最棒了。罗马奥运会也很不错。赫尔辛基、墨尔本,光听到名字就让人兴奋不已。四五个人聚在一起,边喝着酒边看赫尔辛基奥运会的纪录片,好像就有种非常幸福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