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文学创作,一直处于中国当代文学创作的思想前沿。他继承发扬了中国古典文学中,最具想象力和隐喻性、寓言性、象征性的文学传统,他把传奇、志怪、神异等民间传说化腐朽为神奇,幻变为对中国乡村社会、现实人生的幽微洞察,并把这种中国式智慧的文学表达发挥到极致。为我们显现了一种中国当代文学从未有过的文学面貌与叙事风格。《看穿莫言》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意在看穿中国文学与中国当代生活的历史诉求、现实期待,并建设一种融入世界文学潮流的中国式表达及中国文学的现代精神。
郭小东等所著的《看穿莫言》从十个方面,探索并阐释了莫言的文学活动、创作成就以及获得诺贝尔奖的诸种理由。从文学传统、时代精神、社会环境、小说的个人性言说等方面,剖析了莫言小说的文学观念、文化价值与意义。为读者打开了一扇窥视文学莫言的窗口。
1985年的现代叙事(代序)莫言小说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莫言小说中的民间故事莫言小说中的中国乡村历史莫言小说中的当代社会莫言小说中的女性叙事莫言小说中的官场现形莫言小说中的文本叙述莫言小说中的乡村视角——以《透明的红萝卜》为例莫言小说中的暴力叙事莫言:从小说到电影电视附录后记:从到底是莫言到看穿莫言
作为一位在国内国外都享有极高声誉的作家,莫言的作品题材广泛,内容深刻,情节曲折诡秘,语言汪洋恣肆。其作品之多,获奖之多,翻译成外文之多,在国内作家中都是不多见的。重要作品如《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丰乳肥臀》、《师傅越来越幽默》、《檀香刑》、《十三步>等已被译成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瑞典文、韩文、挪威文、日文、希伯来文、德文、荷兰文、西班牙文等多国文字,被国外权威人士称为“中国最有希望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瑞典文学院唯一的汉学家、诺贝尔文学奖主理人马悦然先生甚至在上海等地两次提到,中国最有希望获诺贝尔奖的作家是莫言。曾获1994年度诺贝尔文学奖的日本作家大江健三郎也曾公开说:“要是让我来选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我就选莫言。”2012年10月11日,瑞典诺贝尔委员会宣布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为莫言,颁奖词:用魔幻般的现实主义将民间故事、历史和现代融为一体。说起魔幻般的现实主义,不得不提到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是20世纪中期在拉丁美洲兴盛起来的一种文学流派,主要表现在小说领域。这一流派的作家,擅长把现实放到虚幻的环境和气氛中,给以客观、详尽的描绘,使现实披上一层光怪陆离的魔幻外衣,既在作品中坚持反映社会现实生活的原则,又在创作方法上运用欧美现代派的手法,插入许多神奇、怪诞的幻景,使整个画面呈现出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虚虚实实、真假难辨的风格。这种把现实与幻景融为一体的创作方法,拉丁美洲的评论家称为“魔幻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代表作家就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马尔克斯,他的《百年孤独》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不朽著作。读莫言的小说,可以清晰辨认出魔幻现实主义的风格。可以说,莫言在借鉴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创作手法的基础上,以中国的社会现实为基础,创造出独具特色的东方魔幻现实主义。其小说变现实为魔幻,化理性为荒诞,作家在幻想的感觉世界和逼真的现实世界游走,似乎要在梦幻与现实之间找寻合适的焊接点,诺贝尔奖的颁奖词还是贴切地反映了莫言作品的特色。莫言的魔幻现实世界:人鬼神共舞。莫言在《红高粱》中借“高密东北乡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1]这句话,塑造了他东北高密乡的文学世界。随后又借《食草家族》中叙述者的身份说“总有一天,我要编导一部真正的戏剧,在这部剧里,梦幻与现实、科学与童话、上帝与魔鬼、爱情与淫荡、高贵与卑贱、美女与大便、过去与现在、金奖牌与避孕套……互相掺和、紧密团结、环环相连,构成一个完整的世界。”[2]明确了自己魔幻世界的逻辑:人鬼神共舞。人鬼神共舞的魔幻世界在创作上有很多表现。《食草家族》中的《生蹼的祖先们》叙述“我”进入红树林,一路上革命、复仇、被枪决、和死亡的人战斗、同失踪的人裸体谈话、和精灵游戏,简直无所不能。莫言创造了一个极具想象力的魔幻世界,并借此世界来想象、考究祖先的历史。《复仇》中红树林中的和尚鸟、防毒蛇的芦苇笛声、丑陋的郦书记和爹、被引诱手淫的大毛和二毛及他们母亲的幽灵,同样形成一个极具想象力的魔幻世界,透露出了“文化大革命”记忆、个人恩怨、生活寓言等意味。而在红高梁家族里的《狗道》,莫言则着力渲染了一个人、狗混战互吃的超现实世界,并借此对战争和人类的命运进行思考。这些人、神、鬼共舞的魔幻世界作为文学作品一部分,是以戏拟、想象和文字游戏的手段作为文本反讽人类的丑陋和批判社会的机械化的审美质而存在的。莫言显然借鉴了马尔克斯的魔幻技法,并形成了独特的艺术特色,他尝试在现实生活层面蒙上一层迷离恍惚的幻象彩衣,将现实与幻象融合,从而使作品获得一种更为强烈的艺术表现力,刺激人们去关注魔幻之后的现实,在有限的形式中表现出无限丰富的内容,正如马尔克斯所说:“魔幻只不过是粉饰现实的一种工具,但是,归根结底,创作的源泉永远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