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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努埃尔·阿莱格雷的诗人和政治家的复合身份,使其与一般诗人、作家相区别,其诗歌语言和身份相交织产生的文学性和社会性的综合效应及影响力深入而广泛。他的诗作既有现代抒情诗的特点,又具有来自诗歌语言本体的纯粹性,加之国家和民族特色,具有极强的标识性和辨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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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之国》是葡萄牙语国家*高文学奖卡蒙斯文学奖的获得者曼努埃尔·阿莱格雷的诗选,作为葡萄牙有较大影响力的诗人,系其shou部汉译诗集,较为全面地呈现了诗人的艺术风格和艺术魅力,生动体现了诗人对生命、自由、民族的思考与吟唱,诗歌意象具有葡萄牙地域风情。本诗集为中国读者、研究者真正理解曼努埃尔·阿莱格雷及其作品提供了重要读本。
译序:我的诗歌与我的生命押韵
1936年5月12日,曼努埃尔·阿莱格雷(Manuel Alegre de Melo Duarte)出生于葡萄牙中西部小城阿格达,他来自一个具有自由主义政治传统的家庭,父亲是弗朗西斯科·若泽·德·法利亚·梅洛·费雷拉·杜阿尔特,母亲是玛丽亚·曼努埃拉·阿莱格雷。他的中间名取自母亲的姓,阿莱格雷(Alegre),在葡萄牙语里意为快乐,与悲伤(triste)押韵;这种强烈对比在他的诗中常常出现。阿莱格雷在阿格达读完小学,辗转于里斯本和波尔图的几所中学,最后在波尔图完成了中学教育,并与若泽·奥古斯托·塞布拉共同创办报纸《预兆》。
1956年,阿莱格雷进入葡萄牙科英布拉大学修读法律,他是活跃的学生领袖、游泳冠军和学校话剧社的演员。当时,葡萄牙仍处于新国家时期,萨拉查总理大权在握,拥有任免总理权力的总统也只是他的傀儡。1958年,时任总统洛佩斯任期将至,被迫辞去职务,因为萨拉查想借此机会换上保守党自己的心腹托马斯。左翼领袖温贝托·德尔加多将军则希望通过参选总统,罢免萨拉查,为葡萄牙争取民主和自由。德尔加多将军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年轻的阿莱格雷也是其中之一。可惜的是,这年大选被操纵,秘密警察在投票箱里塞进了大量托马斯的选票,总统之位最终落入萨拉查所选之人手中。大选后,德尔加多将军被迫流亡巴西和阿尔及利亚,他的经历对阿莱格雷有极大影响。
1960年,阿莱格雷开始在自己创办的几本刊物上发表诗歌。1961年,他被萨拉查政权征召去亚速尔群岛服兵役。在那里,他与梅洛·安图内斯策划占领圣米格尔岛,试图发动政变。1962年,阿莱格雷被送往安哥拉,他在那里书写战争与死亡,写下了《南邦贡戈,我的爱》、《士兵佩德罗的故事》和《泪水之歌》等一系列挽歌;也在那里书写反抗与自由,以《自由》和《我们终将在五月归来》为代表的诗篇成为葡属殖民地争取独立的历史见证。
也许正因阿莱格雷这样的经历,他的大多数诗歌,以及他自己的身份都与战争国家人民这些政治色彩强烈的词汇紧密相连。他不仅从不避讳用诗歌谈论政治,并且热衷于让自己的诗深深地扎根在社会与现实的土壤里。阿莱格雷的诗组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伫立在葡萄牙的土地上,用自己的身躯映着祖国的轮廓。诗歌之于社会的介入,对他来说,就像一把利剑,刺进时代的心脏:剧烈地疼痛,然后迎来跳动的脉搏和意识的清醒。这种介入,或者说刺入,让诗歌在阿莱格雷的生活中变成有用的是歌声,也是武器,能容纳祖国、解放、自由等宏大的主题。在创作中,阿莱格雷常常直抒胸臆,坚定地表达自己的政治立场,以口语化的表达配合祈使句,把书写变为呼唤和呐喊
不要让自己枯萎,不要屈从驯服。
可以生活而无须假装活着。
可以做一个人:男人或者女人;
可以自由自由自由地生活!
(《为国歌作词》)
欧洲的介入文学概念来自萨特(Jean-Paul Sartre),并因萨特的推动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十年中发展至顶峰。20世纪前半叶,国际社会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冷战爆发,政治环境动荡,新的阶级矛盾出现,这强烈冲击着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传统的文学创作伦理。萨特深刻认识到文人故步自封、自娱自乐所带来的问题,于是对文学参与政治的现象作系统化、理论化的阐释,并批判资产阶级作家为艺术而艺术的纯粹形式主义游戏。他力主文学应介入社会政治生活,尤其应当为以无产阶级为代表的大众服务,以此试图重新弥合文学同社会之间的鸿沟。在萨特的思想中,文学应当服务社会,作品的思想应高于形式,作者应呈现完全在场的状态,并为大众写作。
当时的葡萄牙,万马齐喑,恐惧笼罩着社会。在政治社会环境以及现代文艺思潮的双重影响下,文坛涌现出许多文学流派。20世纪40年代末,形成了新现实主义文学和超现实主义文学两大主流阵营,新现实主义主张以文学的政治化来转变社会,其冲击力在小说中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葡萄牙介入文学的传统就从这里开始。费雷拉·卡斯特罗(Ferreira Castro)是新现实主义的先声,其作品《侨民》是葡萄牙文学中最先描写工人阶级苦难生活的作品;在诗歌领域,也涌现出卡洛斯·德·奥利维拉、米盖尔·托尔加等一大批新现实主义诗人。在独裁时期,几乎所有著名诗人都写过介入诗歌,女诗人索菲娅还曾是反对独裁统治的激进分子。在这个行列中,阿莱格雷的身影相当坚定,他要拿起诗歌的武器,将革命付诸行动。
在安哥拉期间,阿莱格雷领导了一次武装起义。因为此前的革命尝试,1963年他被葡萄牙秘密警察(PIDE)逮捕,在罗安达遭受六个月的监禁。在散文诗《红玫瑰》中,诗人第一次描述了空间距离带给他的时间断裂感:
1963年5月,我在监狱里,睡觉但是怎么说呢?每分钟我都醒着。我患了无药可医的病。心里有什么东西永远碎了。(永远?永远是什么意思?)喊是没有用的。我真切地知道了,什么是孤独。
那时,阿莱格雷已预感到自己与祖国的分离,他追怀从前的宁静和天真,知道它们一去不复返了。空空的双手里,没有武器,只有词语。
曾经的时间属于水果和提琴
太阳从我的房间升起
一棵树站在世界开始的地方
那棵树站在吉卜赛前地
(《天真时代的歌谣》)
作者简介
曼努埃尔·阿莱格雷 (Manuel Alegre) ,葡萄牙著名诗人、作家、政治家。曾就读于葡萄牙科英布拉大学,后来多次当选议员。2005年,他以独立候选人身份竞选葡萄牙总统。代表作《风之吟》《自由》《四月之国》《法朵之源》等。曾获葡萄牙作家协会诗歌奖、佩索阿文学奖等。2017年荣获葡萄牙语国家*高文学奖卡蒙斯文学奖。
译者简介
郎思达,澳门大学文学与跨文化研究博士,葡汉翻译硕士,研究方向为葡萄牙实验派诗歌,文学翻译。译有多位葡语作家作品,发表于《诗刊》《世界文学》《西部》《诗建设》《中西诗歌》等刊物。
宋弘泽,1999年生于陕西西安,目前为波尔图大学在读博士,专业方向为文学、文化和跨艺术研究。2023年获得澳门大学葡萄牙语文学与文化研究硕士学位。翻译作品曾发表于《西部》文学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