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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若素 
定 价：72 元
9 7 7 8 7 7 5 5 9 0 6 4 2 读者对象:文学爱好者 
韶华若素》是带有自传性质的一本书，叙事真实，流露真情。主要讲述了作者对生存、生活、人生、生命的思考和对真、善、美的执着追求。这本书分为6章，共60个小节，每小节记叙一两个小故事，以时间为节点、事件为主线，讲述了她从童年到耳顺之年的成长经历、感悟，以及她为人、为师的故事。其中，童年时，多写生活中的趣事、学习中的成长，以及对小玩伴爱的萌发；青春期，写她学工、学农、学军的难忘生活；青年时，记录了她上山下乡、初入社会接受再教育的知青经历，以及参加高考、走进校园、在校学习与对社会、爱情的思考和认识。特别是作者在书中真实地呈现了自己的初恋，那种对爱恋的含蓄，对美好情感的追求，展现了人性之美。书中还写了作者随着年龄增长的生活感悟；作者的教师生涯和工作境遇；作者的生活、工作中的责任与担当；作者的语文人生”；作者对生存、生活、人生的认识，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信念的坚守；等等。总之，作者用讲故事的方式，采用日记、书信、诗歌等不同形式和文体，将自己的心路历程一一呈现出来， 真诚自然。
本书描写了作者对生存、生活、人生、生命的思考和对真、善、美的执着追求。
张华老师的著作《韶华若素》就要出版了，可喜可贺！这是一本带有自传性质的书，叙事真实，真情流露，十分感人！这本书分为6章，共60个小节，每小节记叙一两个小故事，以时间为节点、事件为主线，讲述了她从童年到耳顺之年的成长经历、感悟，以及她为人、为师的故事。其中，童年时，多写生活中的趣事、学习中的成长，以及对小玩伴爱的萌发；青春期，写她学工、学农、学军的难忘生活；青年时，记录了她上山下乡、初入社会接受再教育的知青经历，以及参加高考、走进校园、在校学习与对社会、爱情的思考和认识。值得一提的是张华老师在书中真实地呈现了自己的初恋、对美好情感的追求，让我们看到了人性之美。书中还写了她因年龄增长而不断加深的生活感悟，她的教师生涯和工作境遇，她在生活、工作中的责任与担当，她的“语文人生”，以及她对生存、生活、人生的认识，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信念的坚守等。总之，她用讲故事的叙事方式，采用日记、书信、诗歌等不同形式，将她的心路历程一一呈现，真诚自然，一如她的为人。源于教研工作，我与张华老师认识也近二十年了。她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工作的热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基层的教研工作无疑是繁杂的，但每每在工作场合见到她，从不见她有丝毫的烦躁和倦怠，她总是神采奕奕、妆容得体、大方雅致，很有亲和力。她总是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工作——听课调研、教学指导、研究教法、听课评课、课题研究、教师培训等。作为一名语文教研员，她不仅给大家讲教师阅读与写作的重要性，更愿意将自己对教育生活的感悟，以及教师职业的幸福感讲给年轻教师，引导他们走上专业发展之路。现在，张华老师已经退休了，但她退而不休，发挥余热，继续为教育教研工作、为青年教师的成长而忙碌着。正如她所说：“无他求，就是热爱！”我想，这就是一位教育人的情怀吧。唯有真情写人生，唯有真心做教研，唯有真诚做教育！在这里，我真诚地祝福张华老师韶华永驻！也祝福所有的教育人真情永远！
张华 ，辽宁人，副高级职称 。曾为西
安市雁塔区教师进修学校教研室小学语文教 研员， 教育部北京师范大学基础教育课程 北师大版小学语文教材编写组成员， 教育部 国培计划培训团队专家； 陕西省第一、二 批学科带头人导师， 西安市小课题指导专 家，省市两级“名师大篷车”讲师团讲师。 曾获陕西省教育厅课题研究“先进个人”称 号（论文被评为优秀论文），西安市基础教育 成果一等奖等，主持多项国家级、省级规 划课题研究。 在国家级核心刊物上发表文 章多篇 。现为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继续教 育委员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华经典诵 读工程陕西专家顾问，陕西省小学语文阅 读教学名师工作坊首席顾问导师。
第一章 追逝水忆江城岸
01 初识爱师——夏复新 // 002 02 欺同桌软 // 004 03 怕同学硬 // 005 04 活动站，活动赞 // 012 05 游戏有“戏” // 017 06 学贵有疑 // 020 07 尴尬事一二 // 022 08 结识副班长—林平 // 025 09 看“禁读”的书，互谈理想 // 027 10 同桌年少离别 // 030 第二章 逐行云思古城墙 01 搬迁西安，读高中 // 034 02 忐忑不安 // 035 03 学工学农又学军 // 036 04 知青点—人生的起点 // 039 05 劳动增长见识 // 042 06 知青点的烟火事 // 045 07 报名高考 // 046 08 一书难求 // 047 09 走进校园 // 049 10 校园纪事 // 052 第三章 红尘陌上梦里恋 01 我暗恋的人 // 062 02 初次见面 // 064 03 懵懂生爱慕 // 065 04 宿舍里畅谈 // 068 05 喜欢来苏水味 // 072 06 以书传情 // 073 07 冬练 // 078 08 路遇 // 081 09 学习英语 // 088 10 弹琴唱歌 // 094 11 观球赛 // 096 12 喜获收音机 // 098 13 工作之余 // 102 14 黄昏短，夕阳炫 // 104 15 辅导数学，纠正错字 // 109 第四章 月下醒酒，诗里字漫淌 01 百篇日记 // 112 02 夏日的眷与恋 // 113 03 秋雨的思与诗 // 115 04 冬雪的意与忆 // 130 05 春光的遐想 // 156 06 含蓄的情书 // 173 第五章 余生缱绻淡墨朗 01 毕业实习 // 188 02 红星小学——我工作的第一个单位 // 194 03 二次获生 // 196 04 教师的生活与工作 // 199 05 第一次带实习生 // 205 06 第一个对象 // 209 07 申请调动被截留 // 210 08 委以重任 // 211 09 入党提拔 // 214 第六章 奈何韶华情痴狂 01 公派支教 // 218 02 决定不变 // 220 03 投身课改 // 221 04 参加成人高考 // 223 05 论文撰写与答辩 // 224 06 申报职称 // 227 07 结识新朋友 // 228 08 女儿的信 // 229 09 喜怒哀乐之事 // 234 10 吃亏吃苦心安 // 237 附录一 父亲三周年祭 // 241 附录二 主要工作成果 // 244 后 记 感恩相遇 倡和为贵 // 250
分享当年我写给他的信，抑或是情书吧，说是情书，现在看来，真
是青涩。可那个年代，这已经是很有温度和热度的滚烫文字。毕竟年少 懵懂，独自暗恋。但他是我的初恋，人生的第一封情书，记录了我和他 的初识。 康护士： 您好！当我以从未有过的勇气写完这几个字的时候，我自己都不能明 白这是为什么，内心有一种潜在的力量在支配着我，也鼓励着我。如果说 这是一时冲动的话，那么我倒可以作长久的隐匿，可我又怎能昧着自己的 初心而将其泯灭呢？造成我今生的遗憾和记忆的痛苦，也许我的自控能力 不能使自己理智起来，不然，我怎能向您写出这些事？这些您不知道的 事，就是我曾经偷偷地看您，偷偷地想您，偷偷地喜欢您。因您，我偷偷 地笑；因您，我偷偷地哭。今天我要把这些曾经的“偷偷”公开在这封信 中，公开在您的面前。 每当想到由于自身的虔诚，带给别人的不是愉悦而是烦恼的时候，我 便犹豫了起来，而占据于欲念之上的那种敬佩之感又使我变得果断起来。 我知道，即使是简单的表达也是需要勇气的，何况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是 更需要勇气和胆量的。在犹豫和果断之间，我煎熬了很多时日，从得知您 将要退伍，离开西安回原籍那天起，我难过，我失望，我知道这一别可能 就是永远，而此时内心对您的崇拜也愈加强烈，最终我还是决定通过书信 的方式，向您表达我对您的敬佩，我对您的情意，我对您的爱慕。书信， 作为一种人们相互交流思想的工具，它所带来的某种感受不是每个人都能 够享受得到的，这样一封偶然的信，一生会有几封呢？这是一封信，也是 我向您传递信息，表达我的真情、真意、真心的一封情书。 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封情书，语言青涩，深情难赋。我没奢望打动您， 您不妨看看吧。当然，您可以笑我的年少无知、青春懵懂。您也可以不理 解，甚至漠视我的真情表白。 生活中，我感到能真正得到他人的敬重实在太不容易了，也许人的本 性决定了人必须要有信仰、寄托和追求。因此，我一直在寻找自己崇拜、 敬重的人。 记得小时候，我就非常崇拜老师，当我把一张张小小的奖状装在镜框 里，挂在墙上的时候；当我看到老师用红色的笔在作业本上，或者是答卷 上写上满分的时候；当我不经意中听到爸爸妈妈赞扬声的时候……我认为 这些时刻都是快乐的。我快乐，我崇拜着，年少时所遇到的老师和自己的 父母都是我崇拜的人。 学校、家庭快乐的生活，使我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寄托了无限 的希望。那时，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我总希望自己各方面，都能达到我 所想象的那样至善至美。然而，那些迷乱的时日，使人们的正常生活发生 了改变，可以说现实使很多人的希望破灭了，复杂的社会环境对我们这些 未长大成人的学生有着潜移默化、耳濡目染的影响，使我们暂时丧失了灵 魂的信仰。特别是我从吉林市搬迁来到西安以后，在高中阶段，我很奇 怪，为什么学校经常组织学工、学农、学军，就是不组织学习？我纳闷 儿，学生不学习，怎能称之为学生？所以，我也渐渐地从简单的快乐走向 默默地消沉，对周围的一切都淡漠了，但我并不因此而感到惋惜，因为我 看到同龄人也是同样的经历。年少的我们改变不了社会环境，只能适应这 样的环境。因为我知道，适者生存，这也是当下的一种生存状态。 我读过鲁迅的《阿Q正传》，阿Q是一位被刻画得深刻的社会典型人 物形象。他在地上画完了圆圈，却没有与我们告别，至今还留在我们的现 实生活当中，不肯轻易地离去，阿Q精神依然延续在我们这个千年古国。 从鲁迅的小说中，我们看到了当时人吃人的社会现实与喝人血的人的狰狞 面目。现今的社会中，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呢？大概只有贫穷与落后了。 记得我高中毕业，也就是1977年的年底，第一次离家去农村插队那 天，是一个雨雪交加的天气，寒风吹着飘落的雪花，泥泞了山村小路。汽 车在弯曲的小路上行驶着，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一片坟地，几只乌鸦在 坟地的周围盘旋着，最后飞落在枯树枝上，发出低沉的哀叫声。一路上， 雨雪、北风、寒气、泥泞，荒凉的田野一片茫茫，坐在卡车上的我也深感 茫然。到了村里，看不到大人，也不见小孩，一片沉寂，只有几只狗在有 气无力地对着我们狂吠。远处，几座低矮房屋烟囱里冒的烟，在寒风中飘 散着，空气中弥漫着乡村独有的烟火味，更加显出这里的荒凉和空旷。眼 前所见，多少让我感到好奇，这是在城里看不到的乡间田野一角，也让我 对自己未来的知青生活有了最初的印象。 来到知青点，这里的环境更使我感到几分凄凉，也感到几分舒适。一 面透风的灶房，冷锅冷灶的，但偌大的案板上却整齐地摆放着灶具，一口 大铁锅没有盖盖子，锅内却擦得干干净净，稍远处靠墙有一个大橱柜，透 过玻璃窗能看到，柜子里的东西整齐有序。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烟气弥 漫，几个男知青两两相对坐着，正在打扑克牌，还有几人围在一起，一边 看打牌，一边聊天或嬉闹。在另外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里，在老知青的帮 助下，我很快地收拾了自己的床。但当我看到我所住的宿舍老鼠不避人满 地窜，不知名的虫子的尸体挂在墙角蜘蛛网上的时候，我真是有些害怕。 一旁的老知青告诉我，住上几天就好了，老鼠和虫子总归是怕人的，她们 一边说着，一边用扫帚把墙上的蜘蛛网扫了下来。开门透气，刚洗过的毛 巾和抹布不过十分钟，就已经僵硬了，窗户上的玻璃有的是碎了用纸糊着 的，薄薄的一层纸，哪里抵得住北风的侵袭？风依然能灌进来，室内室外 几乎是一个温度。瞬间，我的心凉了，但当看到被收拾得整齐干净的房间 时，我又恢复了平静。 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是如此陌生，但当我知道这将是我的落脚之地 时，我不再胆怯和害怕，并坦然地送走了前来送我的亲人和同学。可是没 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为爸爸的暂时离去，也许一个人静 下来突然感到了孤独，也许……哭声惊动了几个住在隔壁的知青，他们跑 了过来，对我说，住上几天，屋子里就有人气了。是呀，老鼠没有因为我 的哭声不再满地乱窜，呼呼的北风也没有因为我的哭声停止呼啸……哭过 之后，我还是难受，但并没有绝望，摆在面前的无非就是恶劣的环境而 已。晚上，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把一天的感受写进了日记。就在这样的环 境下，我开始了知青生活，也开始了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生活，当然 也开始了我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大有作为的生活。其间，我一边调整 自己的心态，一边适应新的环境。 记得我第一次从知青点回家，当我满怀激动踏进家门时，爸爸妈妈却 好像不认识我。我觉得奇怪，离开家二十多天没照镜子，我不知道自己变 成了什么样子。当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时，我也呆住了，黑瘦的面容，脸 颊因受冻起了泡。我的耳朵、手也冻得红肿起来了，脚后跟也冻烂了。爸 爸的冻疮膏啊，再也治不好女儿的冻伤了。冻得鼻青脸肿，冻得手脚溃 烂，就是我当年初下乡时的最大收获。可是，凭着一股热情，凭着满腔热 血，心还没有被冻死，还在活蹦乱跳。 春夏秋冬，那些时日对我来说多么艰难。最让我难忘的是在农村，我 学会了生活自理。那时，为了洗一身衣服，我就要牺牲半天的时间，用辘 轳绞水，一桶一桶地绞着，洗完后，我便感到十分困乏，但心里是舒坦 的。比起那些洗衣服靠他人帮着打水的人，我算是自立了，毕竟自己的事 自己做，我常用“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这样的话来 安慰自己，慢慢地，经历的事多了，也懂得了凡事要靠自己，不像在家， 有父母可靠。 晚上，屋子里冷得无法入睡，既没有取暖的设施，也没有热水可以灌 个热水袋，没有热水泡泡脚，更没有热炕可以温暖疲惫的身躯。每天钻进 冰凉的被窝，一晚上就像遇到险情的虫子一样蜷曲，缩成一团。深夜，被 冻了的脚奇痒无比。前半夜是因为冷而无法入眠，后半夜是因为痒而无法 安然睡到天明。 吃的呢，算不上好却能饱腹。每天早上，玉米糁一碗和馒头，外加红 萝卜丝、白萝卜丝调制的小菜。每天中午，面条。每天晚上，稀饭、馒 头。一天的活计，没有一样可以不用心、不用力就能干好、干完的。出工 平地，拉着架子车往地里送粪等农活，一个来回就会让人饥肠辘辘了，还 好，知青点是可以吃饱的。 在农村的田间地头，每当我看到农民在夏收期间拼命地割麦，又在麦 场上打麦子；在秋季的抢收抢种中，那样起劲地收着玉米，播着小麦，我 深深地为他们所感动。可是当我看到他们有时为一个小小工分而争吵的时 候，我又是那样无端地不能理解他们，更使我失望的是《征途》中，那轰 轰烈烈的场景，在这里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说文学作品与现实生活还是有 些差距的，也是啊，文学作品永远高于生活，这话也是您曾经说过的。 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似乎对社会、对他人、对自己都有了一些 新的认识。这个认识就是在我今天回忆的时候，对失去青春年华并不感到 可惜，相反，我认为这种艰苦的农村生活在某种程度上，真的锻炼了我适 应环境的能力，也磨炼了我克服各种困难的意志。农村不是我想象中那 样，像一幅充满田园风光的山水画，那时的农村就是处于这样一个贫穷落 后的状态，个人是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的。 从社会到家庭，可以说是两个世界。自卑又自负的我认识到，不能入 乡随俗，按照客观规律行事，那么就会生活在漫长的孤独里，被视为不懂 得人情世故，我实在不愿为这样的现实而活着。于是，我挣扎着学会奋 斗，从书本中、从知识中，寻找新的出路，摆脱空虚乏味的现实生活，避 免因没有知识的平庸和头脑的空泛而被时代抛弃，被人们看不起。幸运的 是那段人生时光很短暂，我参加了高考，通过高考是可以改变命运的，也 可以改变自己的生活。这时候，书本便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但我时常感 受到漂泊在知识的海洋里，到达不了彼岸的疲乏与困惑。 我开始用心、用自己的眼睛观察思考，生命对于我空无一物，我内心 所发出的声音只有与漫漫长夜中的风共鸣，而这琢磨不透的风，说走就 走。去向不定的风也没能告诉我什么，我清楚地望着这世界，不由得暗中 诧异，难道以前对于我显得如此伟大而美丽的事，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不再 重现吗？书中的美好与现实生活的差距令我困惑，令我不解。我寻找着， 我追求着，我发现我的一颗心在崇拜着，但又有谁值得我去崇拜、敬仰？ 我当然不愿去做无意义的努力，但是我发现我在求索我得不到的，而我得 到的却不是我想要的。 夜晚，每当我想到这些，我都会被弄得了无睡意。然而，在我的幻觉 中常常出现您的身影，我不否认对您的敬重和崇拜，您总是在我的眼中、 心中留下美好的印象，使我由心底而生敬意，我也总是在心里默默地用最 好的言语描绘您的形象。有时，我觉得不该有这样的意念、欲望，可我的 一颗心却像被谁偷走了似的，它几乎不属于我，我已无法控制它的所想所 为了。对这一新的症状，我只有把它默默地潜藏在漫漫长夜中，把它埋在 心灵深处，因为我不敢纵容心头的欲念，可我还是常常失败。今天，我终 于鼓起勇气要把这些曾经的煎熬写出来，大胆地告诉您，我偷偷对您的崇 拜与敬重，勇敢地表达，不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崇拜您，是在我回城复习期间，因为手中没有书处于极度失望的时 候，是您通过我爸爸把您也在自学的数理化自学丛书给了我，您这一举动 无疑使我绝渡逢舟。我知道您是不经意的，可是，您这不经意的善举从此 改变了我的命运。让我从农村回到城市，身份也从知青转变为师范院校的 学生。 从无意中接到您的书那时起，在心里，我就开始想象您的形象，因为 我没有见过您，就接受了您这个对我来说还是陌生人的不经意的相助。所 以，我会在复习期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您的窗下，看您映在窗 玻璃上的影子，一边看着您的影子，一边想象着您的样子……今天，我可 以大胆地告诉您，您的样子与我没见到您时，心里对您的想象描绘是一模 一样的。 我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在吉林市生活的那些年，部队的驻地是空军 某航校。我喜欢有军人气质的男人，想象中，您眼睛不大却有神，浓密的 头发遮住了眉梢，眉宇间透露出英气，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面带微笑，处 于正中间的鼻子大而有形，增加了脸部的立体感，使脸部的轮廓和线条更 加清晰，白里透红的皮肤更显您青春活力。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想象您 的，实际上您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后来与您接触多了，才感到您不仅有 着令人着迷的外表，更具有内在的魅力。总之，您的言行举止，还有您的 身影、味道、歌声、琴声、球技等都令我着迷，特别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的那种气质更让我感到您魅力十足。 记得有一次，我从知青点回到家，在家复习功课准备高考。复习时间 久了，我透过玻璃窗向外望着，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出于习惯，我便长 时间地这样望着，漫无目的地望着，仿佛要从这雨声背后去寻找什么。在 这人世上，我似乎第一次明白了，我的生活是没有未来的，至少当时我不 知道我会干什么，我的前途在哪里。我似乎在贪婪地寻求着自我认识。真 是“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对未来的不可预知，一直困扰 着我，于是，我感到消沉极了，也苦闷极了。我在期望着什么？又在失望 什么？对往事已经没有什么惋惜，对人生我不敢有什么奢望，我只是在寻 求着自我的平静，我的思绪在风雨中漫延，在我的眼里滞留的是没有流出 的泪水，模糊的泪眼使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因为我看见了行进在风雨中的 您。我的视线定格在那一刻：您穿一身军装和一件白大褂，一把雨伞遮不 住红领章及红帽徽的鲜艳醒目，一手拿着注射用盒，肩背一个医药箱，雨 中您迈着从容的脚步向前行走着。而屋子里的我，随着您的脚步，不停地 在变换观察角度。我从您的前面，看到您的侧身，又从您的侧身看到您的 背影，目光随着您的步子不时地在移动，直到您消失在雨雾中，我的心不 知怎的“怦怦”地跳着。此时，我多想迅速跑下去，与您同举一把伞， 用我纤细的小手勾住您的大手，与您一起经历这春风细雨。不用说，我 知道您是去出诊了。风中的雨洗涤了这个大千世界的尘埃，一片清新， 而您留在风雨中的身影，在我的记忆里又是那样清晰，我不知不觉地想 了许久…… 当我不能平息心中起伏的波澜时，我拿起了笔，把站在窗前看到的风 雨中的最后一眼写了下来，记录在我的日记中。我每次看到您的时候，都 感到心旷神怡，您引起我的遐想，勾起我对美的事物的追求，使我感到只 有在您的身上，才能得到某种艺术美的享受。您，在我看来是那么挺拔、 英俊、洒脱。 后来，我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见到您，我就会全身充满活力，激 情澎湃，甚至眼里、心里都是您的样子。有一段时间，周遭一切难以引起 我的注意，我对周围的任何事都没了兴趣，我疲倦的心里只有您。我开始 感到我的荒唐与可笑，可是让我感到无奈的，是我不能主宰自己的心了。 1979年8月我第一次参加高考，（1977年毕业后下乡了。1978年因下 乡不足一年，大队书记不让我报考）考上了师范院校，读普通师范专业， 虽不是我理想的专业，但总是摆脱了知青生活。记得我的一篇作文，就是 以您的形象加以构思的。那是一篇记事写人的作文，题目是《给我力量的 人》，老师布置完后，同学们都很快地从自己以往的同学、朋友、老师中 选择，都有了自己描写的对象。 几天过去了，同学们陆续把作文交了上去，唯有我这个语文课代表， 连所写的人物都没有确定下来。当老师向我问起没有交作文的原因时，我 请求老师给我另一个命题。在没能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我只好说：“在日 常学习和生活中，在我所接触的人当中，好像没有谁能使我得到力量。即 使有，我也不知道得到的这种力量，在自己的身上能持续多久，做怎样的 一种发挥，才不至于贬低这种力量本身所固有的价值。”老师说我不热爱 生活，不善于观察生活。在不好反驳的情况下，我隐隐地感到一种说不出 的滋味，也似乎感到我对生活中的人与事，缺乏深入的思考。有时，我会 从一部好的文学作品中汲取力量，而它所赋予我的只不过是感情的一时冲 动、行为的短暂体现，没有深入自己的内心，因为我从书本里看不到文学 意象与现实的平等，又怎么去写这个题目的作文呢？我甚至想写自己的父 母，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我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后来，我找到老师说，在我周围熟悉的人和事中，我找不出能抒发自 己感情的写作对象，对此，我很失望、迷茫，但我总是在一个我不十分熟 识的人的身上，能得到一些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就是一种力量。他 能唤起我内心的情感，对未来充满希望，开拓思维，或者说开阔视野，激 发我的青春活力，使我浑身充满力量地去做事，使行走在生活路途中的 我，不知疲倦，并勇往直前地去努力。从他身上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他 仿佛引导我去探索宇宙中的秘密。甚至他的形象，他的话语，他的眼神， 还有他的身影，以及他的味道，在我看来都那么与众不同。我想这不是虚 荣心的满足，而是被唤醒后的重生，只有他，让我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而这种感受，我只从一个我常常想遇见，又常常见不到的人的身上得到。 从一个说是熟悉却又不很熟悉，说是陌生却又不很陌生的人身上得到，这 也许就是这种力量本身所具有的魅力吧。 老师听完之后，高兴地对我说：“就写这个你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吧。”于是在这篇作文中出现了您的形象，在写的过程中，我感到为难 的，是我既不能用过分的言语去表达我内心对您的敬意，又不能就此轻描 淡写，以致不能直抒胸臆。于是，我在作文的开头就这样地写着：我有 爱，却不能向您倾诉它的深沉，是因为我还有一丝对自己爱的程度把握不 准的担忧，这种担忧甚至是痛苦的，就在这种爱与痛苦中我把您追寻，您 已成为我生命中的追求目标，您是我人生途中寻找爱的象征……几天后， 老师在讲评作文的时候，说我的这篇作文是同类题目中最成功、最感人的 一篇，我很欣慰。 如果说陶渊明当年所想象的世外桃源，在当今社会已经实现了的话， 那么我理想中所描写的人也已经被证实存在了，只是他咫尺天涯。 后来，在作文《灯下》中又一次地出现了您的形象，我写的是我发自 内心的真实感受，也是亲身经历的。记得我考入师范院校的前夕，从知青 点请假回到家复习功课。夜里，每当我复习到疲倦的时候，我会时常下楼 走走，漫步在月光下，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但最后总是在我常常停留 下来的地方徘徊着，透过茫茫的夜色，我偷偷地向您的窗口望着，屋内柔 和的灯光显得格外暖心又温情，窗帘将屋内与夜色隔了开来，我的思绪在 银白色的月光下铺开，我在想屋里的人啊，您在干什么呢？我虽然不知道 您在干什么，但在我的想象之中，您一定在执行您的作息安排。多少次我 站在浓浓的夜色里，站在皎洁的银色月光下，站在您的窗下，借着从屋里 映出来的柔和的灯光，我不能明了地想着、望着。 在这样的刺激下，我似乎更能静下心来学习。当我参考您的形象完成 《灯下》这篇作文时，我没想到又是一篇范文，一篇成功之作。不能不说 是您给了我思维的宽度与深度、写作的源泉及力量，只有您的形象才能激 发我的写作热情，鼓励我写作的自信心，激励着我对语言、思维、审美的 创造力。我从心底感到快乐与欣慰，可我更能感到快乐中的痛苦与无奈， 因为这些我无法向您表达，我只有把它埋藏在心中。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当 属有爱却不能向那个人表达，这是让人心痛无比的事了。 我知道您是军人，部队里有严格的纪律。我因为崇拜、敬重而产生对 您的喜欢和爱恋，但我不能因为崇拜您、爱恋您而破了规矩，影响您的名 声。我不求您对我热情地回应，只求自己不去想您，不去对您表达这种热 情。可是我常常做不到，因此，我会在快乐中体会到这种痛苦。我常用莱 蒙托夫的诗句自我安慰：“对人生我不敢有什么期望，我活着，像乱石中 的一粒石子，我不愿把痛苦尽情地倾吐，让它们在我心中霉烂而死。我那 些内心痛苦的故事，也不会把人们耳朵激动。难道说石头相磕碰的声响还 能够深入他们的耳中？”我喜欢读他的诗句，甚至胜过普希金、马雅可夫 斯基，尽管他们的诗句战斗性更强。 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痛苦的，但最痛苦的，莫过于我所喜欢 的人，也就是您并不知道我喜欢您，而我也没有勇气让您知道，这就是我 的偷偷的恋。当我有勇气让您知道的时候，而您却因为不可抗的因素，要 离开我所生活的城市，离开我，这就是我的偷偷的哭。 从我诞生的那一刻，直到充满柔情的青年，生活就是这样在我的面前 展开了这幅画。面对这幅画面，我不知以怎样的姿态，添上怎样的一笔色 彩，才算作和谐，才算作强者，才算是有意义。我曾被牛虻、保尔的坚强 精神所感动，为我们曾经一起看过、讨论过的《红与黑》中的于连而感 叹，也曾经为《简·爱》所感动。但这些文学形象使我得到的只是精神上 的鼓励，持续的时间毕竟短暂，可以说只是一时的。 当我行进在晨风中，读读外语单词或是背背诗歌，总觉得生活很美 好，充满诗情画意。可是，那风总会吹散在我面前飘浮的幻影。当黄昏时 分，我在郊外的夕阳下读完最后一页书，凝视天边，停留在心底的是为美 好的夕阳如此短暂而感到的惋惜，感叹美好时光易逝而我却无力使它持 续。当主宰黑夜的星辰明亮地占据天空时，您的形象不免投入我的心中， 占据我的身心，让我思，让我想，让我进入甜美的梦中……我感到奇怪， 是啊，除了敬重，除了崇拜，世间一切的爱似乎都该被鄙夷。 在一条我回家必经的、有您工作与生活处所的小路上，有过我多少期 盼的眼神闪过。我多想做一棵树，生长在这条小路上，不是偷窥您，而是 偷偷地爱慕您，静静地守候您。 在一条我回家必经的、有您工作与生活处所的小路上，异动的心在此 有过多少次不安分的骚动，这种感觉，没有开端也没有结果，但它却时时 刻刻占据我，那就是偷偷想您的感觉。 在一条我回家必经的、有您工作与生活处所的小路上，偶然几次重重 的关门声至今令我难忘。当我看到您从对面走来的时候，那种猝不及防的 如遭雷击的触电感，我偷偷地享受了，虽然我会表现得镇定自若，如同素 不相识一般，一脸清高和漠然，可是难以掩饰心里的那份紧张、慌乱、羞 怯和不安。我一直在偷偷地关注您，用您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 偷偷地喜欢您，偷偷地恋您，这就是暗恋，暗恋就是喜欢上一个人， 却不能或者不敢表达出来。只是将这份情、这份意、这份牵挂，偷偷地埋 藏在心底。您将要离开这里，我终于藏不住了…… 听说您要退伍回原籍，得到此消息，我非常难过，似乎觉得失去了什 么，可我又不知失去的是什么。当下，就打算为您写封信，告诉您，我对 您的爱慕，我差不多利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把它写完。渴望着把我最想 与您说的、最为深情的话表达出来，可我不敢。我不怕您见笑，而是怕我 这样做给您增加压力，毕竟我们都年轻，事业未成，前途莫测。您又是军 人，我向您表达我的深情无疑是为难了您，您会无所适从，回应我什么？ 怎么回应？这是不可能的。 您不回应我，会伤了我的心。让您左右为难，这是我最为担心的。 我之所以将曾经的秘密公开，是我不得已而为之。我怕从此您我天各 一方，成为路人，我不能自已。我渴望把我想与您说的最为真实的话告诉 您，可是我不敢，我怕您会不相信这些话，把我看得太庸俗。我使自己的 痛苦显得荒唐可笑，我的心因虔诚而痛苦着，不由得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当我们步入社会，走上人生道路的时候，就认识到，我们所处的环境对一 个人的品质和成长有着多大的影响。您有部队如火如荼的生活，我有广阔 天地、大有作为的知青经历，环境不同，对我们的教育是一致的。我喜欢 有当兵经历的人。 无论快乐抑或悲伤，一个人总要对生活中所遇到的一切事有个姿态。 当兵实现理想，为国家尽义务已经足够，回去找份工作过安稳的日子也是 应该的。尽管现在提倡各尽其才，但在好多事上是没有落实的，当然这里 的一切也不值得您留恋。 我深知现实无法超越，不可能强求某些事情，但我不愿意背离一切言 语，走入永远缄默的歧途。我并不向空虚伸手，要求超乎希望的事物。尽 管这些天来，我的心很烦乱，但我似乎更能理解一切，包括您退伍回原籍 的心切。我感恩上苍，让我从您的身上感到生命的意义与力量。 康护士，您就要走向新的生活，我不敢当面对您致以祝词，因您高傲 的目光和平静的心灵。 最后送您一首我摘抄的列宁同志的诗吧： 送别 不要让泪水冲刷内心的忧愁， 也不要一味地追求无源的泉水。 假如你错看了生活， 痛苦便是唯一的报酬。 不要在生活的道路上徘徊， 也不要让往事屡屡回首。 假如你选定了方向， 就要一往无前，永不回头。 张开思想的风帆，离开狭小的港口， 驰向蔚蓝的大海，生活将意志练就。 外伤会锻炼带血的皮肉， 我对生活的回答是—自作自受， 我对未来的回答是—生活与战斗！ 我深信，高傲的心灵在任何时候都会是奋发向上的、自强不息的，绝 不会冷却，也不会疲倦和消沉，命运绝不会扼杀了他，只能激起他对生活 的激情。 这些天来，我如果有一时不在内心呼唤您，我都会感到我是一个胜利 者，而这些我又完全做不到，我为我的不能自已而感到痛心。我想全身心 投入我的学业中，摆脱眼前的这种有爱意却又不能表达的生活。我深知摆 在年轻人面前的路只有两条，学业和爱情，当然这二者并不相互矛盾，但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我深知纯真的爱在人生中只有一次，但不是每个人的 第一次都能成功，大都是以不成功而告终，我亦如此。 我追求纯真的爱，追求永恒的爱，追求人世间的真善美，只追求这个 过程，我不在乎有没有结果。我知道永恒的爱也只有建立在对事业的无限 追求上。我失去，我失望，也是一种幸福的痛，毕竟有过期待，我享受了 这个过程。 我写这些，本想作自我安慰的，可现在又把它转交于您，是爱的传 递，是痛苦的增加，我都无法把握了。我从您的身上得到的是美，而您得 到的只是这封充满极其复杂情感的信。 祝您前程似锦！ 张 华 1980年11月22日 我对他的暗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我却清楚地记得是在他离开西 安退伍回原籍的那个时候结束的。所谓结束，只是我没有机会和他见面 了，没机会期待什么了。但他的形象，他的眼神，他的话语，他不经意的 动作，他的味道，他的背影，他的一切，一直在我的心里留有印象，那时 真的觉得很难忘。从认识他，到爱慕他，从得知他要离开西安为他写信， 到写好信交到他的手中，从他悄然无声地离开西安到我对他难以抑制的思 念，以及最后我想忘掉他却不能的痛苦。整个过程有爱有痛，有笑有泪， 有想念无落实，有心动无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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