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之殇(美文版)》是一部唤醒记忆、修复现代感官和心灵美学的书,这是一部追溯古典、保卫生活、怀念人类童年的书。
当我们正在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时候,生活已经离我们而去。
——约翰·列侬
如果我说我们对它既是不能忍受的、又与它相处得不错,你会理解我的意思吗?
——萨特
19世纪的狄更斯在《双城记》开头写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段让人隐隐动容的话。
他的指向是法国大革命。起先,我以为这样的评语只适于精神激昂、大变革和大撕裂的时代——分泌的希望和绝望同样多、创造力和破坏力同样大。但现在,我改了看法,觉得它几乎匹配任何岁月,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现世发出类似感慨。
前几天,接受一位独立制片人采访,地点是明城墙旁的酒吧,当被问“你怎么评价这个时代”时,狄更斯的话猛然在空气中一闪,像玻璃片的反光,我本能地眯起眼。朋友说,你眯眼的样子像是皱眉和闪躲,又像憧憬或陶醉。
那个寒风尖锐,但有阳光和红茶的下午,我说:“这是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个最坏的时代。”
两个“最”,说明逻辑的极度矛盾和混乱。但感情上,我们没理由不爱现世、不支持和肯定当代价值,因为我们只有它,我们的摇篮和坟墓、生涯和意义都住在里头——就像蚯蚓湮没在泥土里。我们把一辈子,仅有的一辈子都抵押给它,献身于它了。
俄国乡村诗人叶赛宁自杀后,高尔基哀鸣:他生得太早,或太晚了。
我以为,这是句悲伤过度的话。其实,每个人都生逢其时,每个人都结实地拥抱了自己的时代。每个人,都在厌恶与赞美、冷漠与狂热、怀疑与信任、逃避与亲昵中完成了对时代的认领。
更何况,每个人都从周围的人堆里找到了恋人、情人、友人,都娶了当代某女为妻,或以幸福的名义嫁给了某男,而对方,恰恰是时代的分泌物。
王开岭,作家,媒体人。历任央视《社会记录》、《24小时》、《看见》等节目指导,著有散文集和思想随笔集《精神明亮的人》、《古典之殇》、《跟随勇敢的心》、《精神自治》、《激动的舌头》等十余部,入录国内外数百种选集和年鉴,曾获“百花文学奖”“在场主义散文奖”等奖项。其作品因“清洁的思想、诗性的文字、纯美的灵魂”而在年轻一代中拥有广泛影响,被誉为“中国校园的精神启蒙书和美文鉴赏书”。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自序)
第一辑 再见,原配的世界
再见,萤火虫
江河之殇
耳根的清静
蟋蟀入我床下
谁偷走了夜里的“黑”
人生树下
古典之殇
茶憾
桥是水的情书
追着井说声“谢谢”
消逝的地平线
湮灭的燕事
荒野的消逝
第二辑 天上的那件事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
消逝的“放学路上”
让我们如大自然般过一天吧
天上的那件事
丢失的脚步
让事物恢复它的本来面目
那些美丽的禁忌
多闻草木少识人
“我是印第安人,我不懂”
春天了,一定要让风筝放你
有股焦灼让你必须连夜种点什么
在古代有几个熟人
一辈子就是玩,玩透了
……
第三辑 生活在险境中
第四辑 那些消逝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