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天坑的神奇密咒,时空逆流的惊险之旅。十年磨一剑!“喀纳斯谎言”系列第二部重磅出击!热播剧《金粉世家》作者西门的力作!著名文学评论家白烨、陈晓明、施战军和著名影星佟大为鼎力推荐!茅盾文学奖评委、鲁迅文学奖评委组团推荐!
zhizun牙牌、苍天之眼、古老羊皮卷;蒙古蠕虫、变异植物、惩罚天咒……当选择只有一次,是在意生死,还是在意爱情?
古老的传说里,在蒙古茫茫戈壁沙丘中,常有一种巨大的血红色虫子出没,它们形状十分怪异,会喷射强腐蚀性的剧毒液体,眼睛能放射出一股强电流,数米之外的人或动物顷刻毙命,然后将猎物慢慢吞噬。有人把它叫作蒙古蠕虫,有人把它叫作蒙古沙虫,但更多人恐惧地把它叫作死亡之虫。
蒙古蠕虫的传说,最早来源于西方记载,收录在探险家罗伊·查普曼·安德鲁斯《追寻古人的足迹》一书中。由于作者后来做了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很大程度上博得了人们的信任。当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这种虫子,而是引用了别人在1922年的描述。其后的几十年中,多国探险家利用各种先进手段,企图在蒙古戈壁中有所发现,至今也仅是疯狂的传说和文字的只言片语。
五哥因为恐惧导致身体剧烈颤抖,也许传说对他早已深谙于心。娜斯塔西娅或许不知道蒙古蠕虫的存在,镇定自若也在情理之中。
我的心早已安稳下来,根据关于它的传说,嘴里的毒液,以及眼中喷射出的电光,不足以到达我们身处的山坡。现在,我和娜斯塔西娅用小山鹰的瞄准镜,观察着这些蠕虫,它们口中喷出的迷雾消失不见,缓缓睁开惺忪的眼睛。
要放电了吗?
眼睛睁到什么时候才开始?
蠕虫眼里的星光开始显现,随着睁开的幅度一点点放大。
哦呀,它们开始扭曲着爬行,一只只进入水中。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反应很不合时宜,居然笑出声来。我把它们想象成了旱鸭子,一群生活在干燥沙丘里的家伙,在水里有用武之地吗?
错误,无知造成的错误。
它们肥胖的身躯一旦入水,竟然像凶残的鳄鱼般自如而快速游动。哦呀,或许清凉的河水让它们精神抖擞,眼睛睁开的速度加快,光芒明明灭灭,河面上织满了密集的电弧桥,场面蔚为壮观。
无数闪电逼迫而来,谁也不能阻拦蠕虫前进,即使岸边燃烧的火墙,也会被摧毁到灰飞烟灭吧?
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束手等死吗?
“亲爱的,求求你,别让雪豹和阿黛尔看到。”
心里充满悲哀,对于此刻而言,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娜斯塔西娅和五哥慌忙把三匹马拉上山坡,手里紧紧抻着缰绳,不让它们回头。娜斯塔西娅的钢箭已经用尽,我的箭袋里也只有十一支,此为杯水车薪。
吉达的人马早已退回岸边,原地不动的只有女巫。她的双臂始终指向我们,那是向蠕虫们发出的、始终不变的指挥信号。
蠕虫太多,险些犯了密集综合征。
有些蠕虫懒洋洋爬行着没有入水,进入水中的体魄想必非常强壮,正越过河水的中线。我决定射死最前面的十只蠕虫,最后一支箭将安放在小山鹰上待而不发。
我并不清楚为什么最后一支箭不射出去。
在潜意识里,也许留给自己最后一颗子弹。
蠕虫有感知的异能吗?我并没有射击,它们也没有牺牲同类,只是想象了一下,似乎激发了愤怒,游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距我最近的两只蠕虫,已经不足十五米。
听到了来自对岸的欢呼,敌人将要看到胜利。
我也将要看到胜利,不会欢呼,只抽出舍不得用的鹰翅刀。
哦呀,如此危难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蠕虫们的秘密。它们只往河面以上放电,从不把闪电射入水中,否则首先被电死的是自己。
大自然当中的水是导体,蒸馏水是绝缘体。
物理老师讲过的知识,幸亏我还清晰记得。
现在要考验的不是鹰翅刀是否锋利耐用,而是考验我的肺活量。现在要解决的是改变蠕虫们的前进方向,必须把横渡转为逆流而上。我直挺挺跳入水中,高耸起双肩,这样会更多承受翎根甲的重量,从而让脚步变得轻松。
我一步步走过去,然后站立在河流中央。
河水深度正好,刚刚齐到胸膛。
娜斯塔西娅不会惊慌,她和我心有灵犀。
她知道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我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果然,蠕虫们被吸引到正途,逆流向我游来。远处的敌人欢呼声更大,他们认为即将看到罕见的死亡方式。我在他们的眼里是什么?会不会是螳臂挡车的小丑?或者不自量力的傻瓜?
好吧,欢呼是你们的权利。
我只要恰到好处的距离,当闪电出现在前方一米之遥,张开嘴把潮湿的空气灌满胸膛,然后下蹲潜伏在水中。翎根甲的重量在水流中的惯性刚刚好,用力蹬腿的时候,有了腾云驾雾的美妙。
出刀。
腾挪。
出刀。
腾挪。
如此简单的两个动作,重复起来极其无聊。
如果不是杀戮的乐趣,在水中险些寂寞而死。
不知道蠕虫的血液是否有毒,这是我一直横向腾挪,不往下游移动的原因。
没有数过出了多少刀,没有数过捅死多少蠕虫,当我不得不钻出水面换气,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原来在水中的位置并非只是横向腾挪,不知道往前移动了多少距离,因为站立起来的时候,河水在腰间以下。
哦呀,血腥也是一种美妙!
看看,看看,这条河就这么美妙地以我为界,下游血红,身后青蓝。几十条蠕虫的尸体顺流漂浮,和谐地和血红的河水融为一体。
为什么再没有蠕虫逆流向我游来?难道都被杀死了吗?
显然不可能,除非……除非它们改变了方向。
是的,即使蠕虫都是蠢货,毛伊罕也不会轻易认输,她更改了命令,全部向着娜斯塔西娅和五哥所在的北岸而去。
娜斯塔西娅亮出了鹰翅刀,银鞘被火光映红,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红的,属于闪电摧毁火墙的效果。燃烧着的箭杆已经腾上高空,然后纷纷下落,宛如奇妙的火之雨。
敌人的欢呼不曾间断,我潜水实施杀戮的时候也没有停止,他们并非欢呼我的勇敢,而是看到了蠕虫即将把娜斯塔西娅和五哥以及三匹马烤成焦炭。
必须想出办法,如果延迟一分钟,蠕虫们将会像赤潮般涌上堤岸,然后侵吞蓝色的山脉。根本没有山路,三匹马不能攀登,娜斯塔西娅和五哥不会放弃它们,这就意味着当山脚或者山腰变成血红色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一分钟之内,我不能从河里飞往北岸。
一分钟之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我的眼睛肯定比火焰还红,径直烧痛了喉咙。
一声嘶吼。
一声嘶鸣。
嘶吼来自我的无奈。
嘶鸣来自圣灵的愤怒。
长生天啊,转世神马!
循声而望,敌营大乱,闪开的豁口中有个美丽的白色身影在跳跃,谁也不敢碰它,谁也不敢阻拦,任由它马踏连营。
哦呀,神圣的温都根查干,你来得正是时候。
转世神马的鼻孔张开,长长的鬃毛奓立,眨眼间冲到岸边,高声嘶鸣着向没有入水的蠕虫们奔去。一只只蠢货在铁蹄下甲胄碎裂而亡,转世神马雪白的皮毛之上,盛开了无数朵鲜花。
起初,我以为这是转世神马恐惧的反应,因为马是最为敏感的动物,当它们感到惊慌的时候,都会把鼻孔张开。当我看到它奓立的鬃毛,以及嚣张甩开的长尾,明白了那不是恐惧而是愤怒。在这片草原上,每一棵草,每一朵花,每一颗石头,每一滴河水,甚至头顶上的天空,都是它的臣民。它和成吉思汗一样,是天地万物的主宰,怎么可能容许丑陋的东西存在?
无论是谁,无权阻挡它的行动。
对岸的几千人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奇幻的景致。
长生天啊,这是只属于转世神马的独舞!
长生天啊,天地是它的舞台!
愤怒只有开始没有结束,当河岸上的蠕虫死于非命,当水中的蠕虫头部已经上岸,就要把闪电射向娜斯塔西娅和五哥还有三匹马,转世神马以极其美妙的姿势跃入水中。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违背了大自然的规律。
它不是转世神马,它就是永生永世都活着的神。
神是天地的主宰,只要它愿意,什么都可以发生。
转世神马跃入河水的一瞬之间,四蹄并没有沉没,流淌着的河水竟然结成厚厚的冰。它每往前走一步,厚厚的冰层便向前面延伸一尺,它优雅地向前走,所有在水中的蠕虫,都被封困在冰层里,只露出两只巨大的眼睛和血盆大口。这些蠕虫失去了能量,眼睛里的光芒渐渐消退,世界仿佛静默下来。
不可思议的情景,女巫和吉达绝不会想到。
北岸响起五哥的叫声,这是危险的信号,几只蠕虫的身体几乎快要全部上岸。转世神马开始奔跑,冰层快速向前延伸。哦呀,一切来得竟然如此完美,转世神马跑到北岸,几只蠕虫的尾巴被冻住,身体也渐渐僵硬。
“温都根查干,好样的。”我大声喊叫。
身体周围响起冰裂声,这才发现我也被齐腰冻住。
奇景不会让毛伊罕和吉达惊诧太久,他们会策划更好的行动方案,让几千人马踏着冰河向冲来。当然,我还是不能动,十一支箭会派上用场,将把其中一支送给毛伊罕,让它和她的心脏串联在一起。
和我的想象一样,毛伊罕和吉达同时做着向前冲的手势,几千人马瞬间向前涌来。如果以这样的速度,十秒之后,我将会淹没在铁蹄之下,然后是转世神马,最后是娜斯塔西娅和五哥还有三匹马。
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伤转世神马,它能活下来。
我不能堪堪待毙,奋力用鹰翅刀砍着冰面。
不应该叫冰层,因为它一直到底都是冰。
哦呀,难道让我以从未想过的方式死去吗?
“温都根查干,去救我的神虎。”娜斯塔西娅大叫。
转世神马好像没有听到,不慌不忙地上岸走到娜斯塔西娅身边,深深地低下头去,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咴咴”叫声。当它抬起头来,长长的脖颈用力向左后方甩去,从而带动了整个身体。这不是原地旋转,而是空中飞升时的急速调头。
哦呀,这动作潇洒得不像样子!
转世神马向我狂奔而来,甚至高高越过了我的头顶,对着迎面涌来的几千人马,镇定地踏在冰河之上。看看,看看,它雪白的皮毛上绽开的鲜花妖娆极了,仿佛有着难以言说的魔力,还有火花般的炙热。
这是难得的机会,让我终于把自己从冰里刨出来。
我向北岸奔跑,快要冰僵的身体迎接着娜斯塔西娅的拥抱。
我以为几千人马会被震慑,从而停下进攻。很显然,他们惧怕转世神马的威风,踏入冰河的瞬间,绕过它兵分两路包抄过来。
转世神马是最聪慧的神灵,也许能想到办法让我们脱离危困,可是它一动不动。我情急中问五哥,能不能直接扑向对岸,这也许是暂时脱离危险的捷径,因为包抄而来的人马在冰河上转弯极其困难,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逃生。
五哥没有任何反应,早被眼前的景象吓傻。
娜斯塔西娅听不懂古蒙语,再说一遍已经来不及,我情急中向对岸伸出胳膊,希望娜斯塔西娅能明白用意。娜斯塔西娅当然明白,但是拒绝执行,在她看来即使和敌人交换位置,对岸的胜算也是未知数。
转世神马突然一声嘶鸣,骄傲地前蹄腾空。
当它的前蹄落下,陡然响起巨大的水声。
哦呀,冰封的河面以转世神马为圆心四散融化。
哦呀,平镜般的河面瞬间变为波浪滔滔。
不管之前封困在冰里的蠕虫,还是踏上冰面的战马,全部在河水中沉没,迅速冲向下游。转世神马欢快地在波涛中游动,还以为它会来到我的身边,没想到它的方向是对岸。
哦呀,转世神马上岸了,精神抖擞地跃上河堤,身上的鲜花消失,又恢复了原来的雪白。隔着宽阔的河面,它仰起头发出高亢的嘶鸣,随后向草原深处跑去。
我和娜斯塔西娅早已明白过来,转世神马绝对是有着感恩之心的圣物,今天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在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因为我曾射死追逐它的恶狼。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蓝天白云依旧,河水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如此,危险依然存在,吉达的人马终究会从下游爬上堤岸,逆流而上继续追杀,这只是时间问题。对岸不能去,只有逆流而上,沿着这座蓝色的山脉而行,如果遇到一处缓坡,或是一条山路,才有可能成功逃生。
逆流走出七公里,终于看到缠绕在山腰间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繁复而丑陋,它以不可思议的复杂程度返转萦绕在山体上,就像一道充满褶皱的伤口。我们没有因为它的丑陋让激情消减,而是向着它欢呼,同时也欢呼迎来重生。
难以想象的跋涉,人马每登上一步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体力。娜斯塔西娅和五哥都没有说话,用尽全力向上拽着马缰。我走在最后面,当三匹马无力攀登的时候,我要抱着它们的后腿向上抬,然后把马蹄放在比较安稳的地方。
草原正午的毒日凶残无比,它让体力快速损耗,也让湿透的衣服快速干燥,从而不影响动作的敏捷性。哦呀,我希望能有几片云彩把太阳遮住,可能这种愿望过于强烈,真的很快变为了现实。随着艰难地攀爬,越接近顶峰云彩越多,最后连接成片。不知道是我们越来越高,还是云层越来越低,快要到达顶峰的时候,三人三马已经站在云层里。
哦呀,能见度只有五十厘米。
哦呀,只能看到铠甲的下摆,看不到靴子和石头。
我希望这时候没有风,因为稍有晃动就再也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可是没有风的坏处很多,云层一直不动,尽管近在咫尺,必须大声说话才能保持联络。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这是娜斯塔西娅的手。不知道她在寻找安慰还是要给我安慰,但却让我想到了要去抓住五哥。我的另一只手向前摸索,什么也没有摸到,不禁大声叫他的名字。五哥的声音从我脚底下传来,他说非常惊险,身体几乎趴在山崖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左脸比右脸更凉一些。
哦呀,这是风的迹象。
“亲爱的,现在有风,每秒四米……”
“这块云彩有多大面积,等它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消失很容易,让它下雨。”
在这片混沌中,我和娜斯塔西娅紧紧拉着手开玩笑。
有些玩笑是不能随便开的,因为会不幸言中。
我的话音刚落,脸上就感觉到有水降落,幸亏没有雷电,否则会在这个山顶上,上演一场惨绝人寰的烧烤。
五哥惊惧的叫喊,一声声从脚下传来。我和娜斯塔西娅大笑,因为叫喊声很滑稽,完全不像需要拯救的样子,只是自己吓自己。我对娜斯塔西娅说五哥体力非常好,叫声会一直持续到降雨结束。
云层从左至右走到边缘,云雾渐渐稀少起来。
五哥的叫声停止,我扭头看着云层离去的方向,下面是那条河,南面是转世神马自由驰骋的地方。好吧,总算脱离了危险,吉达的人马要想追上来,也要经历我们经历的时间。又逃过一劫,我开心地刚要回头去看左面,娜斯塔西娅和五哥同时惊叫出声。
我慌乱地向远处看去,只看到了白云点缀着的蓝天。
娜斯塔西娅和五哥的叫声再起,我把视线挪移向下,发自肺腑的一声惊叫,瞬间把他们的叫声掩盖。
海拔至少3000米的山顶,我的叫声能不能称其为响彻云霄?
非常感激我的眼球会自由转动,自上而下俯掠过去,看到了美轮美奂的人间奇迹。这应该是一座城市,仿佛移轴镜头里的情景,又玲珑得像七巧积木搭建而成的装置。
这座城市上空,有一架似隐似现的彩虹。
“我的神虎,这是哪里?”娜斯塔西娅激动地问。
我辨认着这座童话般的城市,神秘地说:“长生天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