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美国小说创作推向全新高度的未竟之作
完曝好莱坞演艺圈惊人内幕
《末代大亨》是菲茨杰拉德在其有生之年创作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但未完成,其主题思想与菲茨杰拉德一贯的创作思想完全一致。通过对人物性格的刻画和对其周围世界的如实描绘,菲茨杰拉德更加遒劲有力地表现了他对“美国梦”精神实质的深刻理解和对“美国悲剧”的强烈忧患意识。在这部未竟之作中,菲茨杰拉德似乎把两部小说糅合进了一部作品中:它既是一部描写个人奋斗和精神经历的“心理小说”,又是一部反映好莱坞的真实场面,揭露影业界的黑暗内幕的“社会小说”。菲茨杰拉德以他极高的文学天赋和非凡的驾驭素材的本领,把这两条创作思路有机融合在一起,使这部小说具有了强烈的震撼力和悲剧效应。
系统、完整的翻译和出版,填补了菲茨杰拉德作品在我国出版史上的空白
这套“菲茨杰拉德作品全集”包括五部长篇小说(《了不起的盖茨比》《人间天堂》《漂亮冤家》《夜色温柔》《末代大亨》),四部短篇小说集(《新潮女郎与哲学家》《爵士乐时代的故事》《所有悲伤的年轻人》《清晨起床号》,以及一部首次推出全译本的自传性随笔集(《崩溃》),是对国外已出版的菲茨杰拉德作品系统、完整的翻译和出版,填补了菲茨杰拉德作品在我国出版史上的空白。
菲茨杰拉德研究专家吴建国主持翻译工作,并作序
为了保证译文优质,这套丛书前后筹备了整整5年时间,翻译工作由国内首屈一指的菲茨杰拉德研究专家、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吴建国先生主持。他是上海海事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毕业于美国派普丹大学,曾在西班牙、丹麦、日本等国家工作,任哥伦比亚洛桑迪斯大学、墨西哥美洲大学、麦德林科技大学、利马大学、复旦大学等国内外知名高校客座教授。多次主持国家/省部级/市教委科研项目。在他的力邀下,来自上海交大、上海师大、复旦大学等名校,从事美国文学研究的专家、学者,包括五名教授,两名副教授,加入了翻译队伍中。
年轻插画师杨猛创作封面插画
为了表现“爵士乐时代”的气质,特别邀请了年轻插画师杨猛创作封面插画。他的创作古典主义和艺术气息浓厚,有一种怀旧的味道但又不缺乏现代感,善于用色彩和场景营造出带有意味的图像,来表达文中的主题或人物细腻的情感,画面往往带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个性鲜明且辨识度高。
100幅珍贵照片
在体例上,每本书都安排了两个扉页,英文和中文,英文扉页上是菲茨杰拉德的签名,然后是珍贵手稿照片,其中有菲氏不同年龄段的个人照片、与家人及友人的合照,有作品创作时的笔记、手稿、校样,甚至要求出版商修改书名的电报原文,还有与编辑的通信,初版时的封面设计等等。整套书的这些照片加起来有100幅多幅。
1940 年12 月21 日,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刚写完这部小说第六章的第一节就突然心脏病发作,第二天就去世了。在此刊印的是作者已经做过相当多重写的一个稿子,不过这绝不是一部已经完成的稿子。几乎每一小节的空白处,菲茨杰拉德都写下了评注——其中有少数几则评注编入了后面的笔记之中——这表明他对这些章节还不甚满意,或者表明他还将进行修改。他的本意是要写一部像《了不起的盖茨比》那样凝练和构思精巧的小说,通过删改和润色,他无疑会使我们眼前看到的这些章节中的大多数地方在效果上获得显著的提升。他本来计划将这部小说写成六万词左右的篇幅(大致相当于汉字十八万字),但到他去世时他已经写了七万了,而从他的提纲可以看出,他的故事才写了一半。他开始写时是预留了一万字左右供删改的,但似乎可以肯定这部小说的篇幅会超过原来预计的六万词。这部小说的题材比《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复杂——与长岛上吃喝玩乐的背景相比,好莱坞制片厂的画面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呈现,人物性格也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发展。
《末代大亨》的这一稿本表明这是一部富有艺术匠心之作,作家已经将自己的写作素材收集和组织停当,对小说的主题也已有了牢固的掌握,所欠缺的是尚未进行最后的对焦。在此情形之下,小说却已经具备了如此感人的力量,施塔尔这个人物的性格已经如此饱满和真实地塑造出来,这是相当了不起的。这位好莱坞制片商是如此的柔肠百转与穆穆煌煌,他肯定是菲茨杰拉德通过了深思熟虑而完整地构思出来的,而且是他理解至深的主要人物形象之一。他所做的关于这个人物的笔记表明,这个形象已经在他脑海中活了3 年多了,他一直在搜寻施塔尔的个性化的语言和罗织他与那个行当中各个部门的关系网。艾默里·布莱恩和安东尼·帕奇是作者自己的浪漫投射,盖茨比和迪克·戴弗则塑造得多少还算客观,只是开掘得还不是非常深。门罗·施塔尔的形象则是从作家内心深处塑造出来的,而此时他通过对自己心智的审视已经对此信心满满,知道如何在一个更为宽广的层面上将他安排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去。
所以,尽管还不完整,《末代大亨》却是菲茨杰拉德最成熟的作品。这是作者第一次对一个行业进行严肃的审视,这也使得这部作品与他的其他小说有显著的不同。菲茨杰拉德早期的作品刻画的都是那些初入社会的人物和大学生,描写的是二十年代那些挥霍无度的人放浪形骸的生活。在那些小说中,人物的重要活动,以及他们为之而活着的理由,就是那些他们像烟花一样绽放,而且很可能使他们因之而灰飞烟灭的盛大宴会。但是在《末代大亨》中宴会是少有的,而且是无关紧要的;门罗·施塔尔不同于菲茨杰拉德塑造的其他主要人物,他已经密不可分地融入了他作为缔造者之一的那个行业之中,他的悲剧也暗示出了这个行业的前途命运。这部小说近距离地审视了美国电影业,对它进行了仔细而集中的研究,而且在对它进行戏剧性描写的过程中所体现出来的敏锐才智比所有其他描写同一题材的小说加起来还要多。《末代大亨》是我们迄今读到的描写好莱坞的作品中最为精彩绝伦的一部,而且是能带我们走进其内幕的唯一一部。
将《了不起的盖茨比》与《末代大亨》结合起来阅读是有意义的,因为菲茨杰拉德在后面这部作品中也的确怀有这样的目的。如果说他在构思《夜色温柔》的题材时改变了自己的创作路径,使得那部充满魅力的小说的各个部分不再全部环环相扣,那么在这部小说中他又回到了《了不起的盖茨比》中出现过的那种目的单一,技艺精准的状态之中。通读作者为创作这部小说而写下的卷帙浩繁的草稿与笔记,再次肯定和加深了我们心中的观点,我们认为菲茨杰拉德是他那个时代的一流作家之一。无论是从戏剧性的角度看,还是从散文文体的角度看,《了不起的盖茨比》最后的那几页都堪称我们这代人创作的小说中最优秀的文字。T. S. 艾略特曾经评价这本书说,自从亨利·詹姆斯以来,菲茨杰拉德为美国小说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尽管壮志未酬,但可以肯定,在那些被奉为圭臬的作品中,《末代大亨》有它自己的一席之地。
埃德蒙·威尔逊
F.S.菲茨杰拉德(Francis Scott Fitzgerald,1896-1940)是20世纪美国杰出的作家之一。1896年9月24日生于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一个商人家庭。后考入普林斯顿大学,但中途辍学。1920年出版长篇小说《人间天堂》,一举成名,之后寄居巴黎,结识了安德逊、海明威等多位美国作家。1925年《了不起的盖茨比》的问世,奠定了他在现代美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成为20世纪20年代“爵士乐时代”的代言人和“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之一。其他代表作还有《夜色温柔》《末代大亨》《漂亮冤家》《爵士乐时代的故事》等。
总序
第一章 1
第二章 29
第三章 41
第四章 75
第五章 103
第六章 177
笔记 203
导读
第一章
虽说我从没上过银幕,我却是在电影里长大的。鲁道夫·瓦伦蒂诺还来参加过我5 岁的生日宴会呢——他们跟我说大概是这样的。我把这些记录下来只是想说明,即使在我还不谙世事的年龄,我在所处的位置上就可以纵观时代的滚滚车轮了。
我以前本打算写一本回忆录的,书名就叫《制片商的女儿》,可是在18 岁那个年龄哪有时间来干这些事呢?没写也好——写出来也会像洛莉·帕森斯的专栏文章一样,索然寡味。我父亲是从事电影业的,这就跟别人是从事棉花业或者钢铁业的一样,我淡然处之。无论好莱坞怎么糟糕,我大不了像被指派到闹鬼的屋子里去的鬼怪,逆来顺受就是了。我知道你会怎么想,可我偏偏害怕不起来。
这话说起来容易,可要别人理解就难了。我在本宁顿学院上学的时候,那里的一些英文老师装得对好莱坞和那里制作的电影漠不关心,实际上却恨死它了。这种仇恨是如此之深,就好像好莱坞会要了他们的命似的。甚至在此之前,当我还在修道院里上学时,就有一位和蔼可亲的小个子修女向我索要过一个电影脚本,她说,她是怎么教学生们写散文和小说的,她就要“怎么教她们写电影剧本”。我把那个脚本给了她,我猜想她左也为难,右也为难,不过她在课堂上从没提起过这个事,后来她满脸惊慌恼火地把本子还给了我,没做一句评论。我想我下面要讲的这个故事的际遇也会相差无几吧。
你可以跟我一样想当然地认为好莱坞就是好莱坞,你也可以采取我们对待所有不理解的东西的态度,对它鄙夷不屑。其实好莱坞还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有点模糊和闪烁罢了。真正能把解答电影之谜的整个方程式记在脑子里的人不会超过半打。也许对一个女人来说,真实地了解好莱坞的运行机制的最佳方法,莫过于去了解这其中的一个男人。
我是在飞机上开始了解这个世界的。从中学到大学,父亲一直让我们乘飞机飞来飞去。我上大学三年级时姐姐去世了,此后我就独自一人飞来飞去,这样的旅程总是让我想起她,使我心中有几分沉重和抑郁。有的时候我会在飞机上遇到我认识的电影界的人,偶尔还会遇到令人心仪的男大学生——不过在大萧条时代这样的机会并不多。飞行途中我很少真的睡着,由于心中想着埃莉诺姐姐,加上东海岸到西海岸之间那种强烈的割裂感——所以,至少在我们离开田纳西那些孤零零的小机场之前,我是不会入睡的。
这次飞行颠簸得非常厉害,乘客们早早地分成了两拨,一拨是那些立马就睡觉的,另一拨是那些压根儿就不想睡觉的。在我对面有两个乘客就属于后一拨,而且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中我非常肯定他们是从好莱坞来的——其中一个看样子就知道,他是一个中年犹太人,一会儿紧张而兴奋地说着话,一会儿悲伤而沉默地在那里蹲坐着,好像随时准备从飞机上跳下去;另一个是个脸色苍白,相貌平平,身体健壮,30 岁开外的男子,我敢肯定我以前见过他。他也许去过我们家吧。但他去的时候可能我还是个小孩子,所以他没认出我来我也没生气。
女乘务员长得高挑,俊俏,皮肤黑得发亮,正是人们趋之若鹜的那种类型——她问我是否可以帮我整理一下铺位。“对了,亲爱的,你是要一颗阿司匹林,”她靠在座椅的边上,随着6 月的飓风不由自主地来回摇晃,“还是要一颗宁比泰?”
“不用了。”
“我一直在忙着照顾别人,还没来得及问你。”她在我身边坐下,扣上我们俩的安全带,“要口香糖吗?”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嘴里的一块已经嚼了几个小时,早该吐掉了。我撕下一页杂志将它裹起来,丢进了自动烟灰缸里。“懂规矩的人我一眼就分得出来,”乘务员称赞说,“只要看他们是不是先把口香糖包起来再放进去。”我们在半明半暗、摇摇晃晃的机舱坐了一会。机舱里就像午饭与晚饭之间的黄昏时分的一家时髦餐馆。我们都在消磨时间——而又没有明确的目的。我想即使是乘务员也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她和我聊起了一个我认识的女演员,两年前她曾经跟她一道飞往西部。当时正值大萧条步入低谷的时候,年轻女演员不停地望着窗外,那聚精会神的样子使得乘务员生怕她想跳下去。不过看起来她害怕的不是贫穷,而只是革命。
“我知道妈妈和我准备干什么去,”她对乘务员说了真心话。“我们准备去黄石公园,我们去那里仅仅是为了等这场风暴过去。然后我们再回来。他们不杀害艺术家的——你说对吧?”
这一说法让我高兴起来。眼前浮现出一幅优美的画面,善良的托利熊们给女演员和她妈妈拿来了蜂蜜供她们食用,温顺的小鹿们也从鹿妈妈那里拿来了他们吃不完的奶,到了晚上就依偎她们身边,给她们当枕头。接着,我也告诉乘务员说,在那段美好的日子里的一个晚上,律师和导演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父亲。如果补助金大军占领了华盛顿,律师在萨克拉门托河里藏了一条小船,他们可以逆流而上,去上游躲避几个月再回来,“因为发生革命之后,总是需要律师来处理那些法律事务的。”
导演心中则多一些失败情绪。他准备好了一套旧外套、旧衬衫和旧鞋子——他从没说过这些东西是他自己的,还是从道具部门拿来的——他准备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我记得父亲对他说:“可是他们会检查你那双手啊。他们一看就知道你好多年没干过体力活了。他们还会检查你的工会卡。”我至今还记得导演的脸变得多么惨白,记得他吃甜点时心情是多么的沮丧,记得他说的那些话是多么的滑稽和可怜。
“你父亲是演员吗,布拉迪小姐?”乘务员问道,“我肯定听到过这个名字。”
听到布拉迪这个名字,过道那边的那两个男子抬起头来。斜眼看人——这就是好莱坞人的眼神,这眼神好像永远是从肩膀上投过来的。接着,那个苍白、壮实的年轻人解开了安全带,站在我们旁边的过道里。
“你是塞西莉亚·布雷迪吧?”他用责怪的口吻质问,好像我一直在瞒着他似的,“我刚才还在想我认识你。我叫怀利·怀特。”
他顶好省掉这句——因为就在此时,另一个声音说道:“走路小心,怀利!”只见另一个男子在过道里与他擦肩而过,朝驾驶舱方向跑去。怀利·怀特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朝着他背后顶了一句:
“我只听从机长的命令。”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是好莱坞的权贵与随从之间打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