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风烈》是作者回望70年前山河碎、刀兵劫、碉楼月,勾连当下国家认同语境而构思创作的系列战争小说的第一部。作品以1938年徐州会战、兰封会战及鲜为人知的日军登陆连云港的“R”作战为背景,通过对气势恢宏的正面战场、悬念迭出的谍战、抗日志士寻求共产党的领导等故事的描写,着力形塑了抗日青年梁浩、乱世悍匪周法乾、剃刀壮士彭宇成、英雄小兵毛窝子、悲情“汉奸”李雯清、狡诈谍酋松本惠子、俏魅特工千叶美黛等敌我双方数十位人物,在被战争裹挟的斑斓生命之间勾勒苦难,在寇风施虐中寻觅人性踪影,在慷慨悲歌与救亡图存中再现民众觉醒,在不时飘来的纯真童谣声中追忆与慰藉逝去英魂。作者用俚言土语、彭湃激情与忧患意识揉捏文本,在战史方志、民俗民风与悲悯情怀中深描审美意象,使这份“我的抗战记忆”鲜活而厚重。
《寇风烈》在抗战史、地方志、民间口述史与海州属地民俗民风中开启复活抗战记忆的旅程,既不敢妄言荡寇神话,也不愿悬置革命话语,只是想在被战争裹挟的一个个鲜活生命之间勾勒苦难,在寇风施虐中寻觅人性踪影,在慷慨悲歌与救亡图存中再现民众觉醒,在不时飘来的纯真童谣声中追忆与慰藉逝去荚魂一一蓦然惊觉,苦难未已,寇风频起,《寇风烈》所着意深描的审美意象何止是指涉过去,不也正直指当下和未来么?
刘方冰,男,汉族,江苏灌南人,硕士,副研究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法学会会员,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本科、吉林大学法学院法律硕士毕业。主要创作领域与研究方向为:小说、文化研究、文学批评、法学等。创作与学术旨趣多集中于战争、监禁等形态下人的苦难生态、权力话语、欲望叙事、身份认同、边界空间、文化政治等问题。1989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在《文艺报》、《雨花》、《犯罪与改造研究》等报刊发表作品70余篇,出版文学读本2部,在部级与国家一级学会立项课题的6部学术专著中独立完成20余万字。其发表作品80余万字。现供职于江苏某省级机关。
引子
第一章 布谷声声
1、家园惊梦
2、混世狼鹰
3、芦荡情深
4、深夜絮语
第二章 乡路烟尘
5、打情骂俏
6、少年意气
7、战友传书
8、岳庙交锋
9、兄弟赠枪
第三章 江湖新安
10、惰色结怨
11、贼胆包天
12、独腿把关
13、螳螂黄雀
14、师兄师妹
第四章 连岛谍影
15、黄埔家常
16、敲山拢虎
17、客栈疑容
18、盐帮杀令
19、冤家路窄
第五章 亲仇咫尺
20、海渡明志
21、生死两难
22、接触组织
23、不寒而栗
24、声东击西
25、寇窟现形
26、步步虐心
第六章 渔jI时血旧
27、主帅意志
28、兄弟交心
29、仗义宇成
30、歪经歪念
31、夜半号令
32、拂晓攻防
33、剃刀英豪
第七章 喋血云台
34、不可一世
35、比匪还狠
36、少壮犯上
37、丫髻山高
38、留条后路
39、队长殒命
40、山寺萧杀
41、夜径撞怀
第八章 战地恩仇
42、杜家有女
43、五丈崖下
44、组织信任
45、街市有戏
46、滩头夜袭
47、恼羞成怒
48、鬼头迷阵
第九章 短兵相接
49、四更刺客
50、美黛戏匪
51、毛窝子飞
52、海蛇出洞
53、小结巴哟
54、军统发难
55、再施一恩
第十章 猎鲸网张
56、突审海豚
57、乌贼落网
58、梦蕾入套
59、你是太阳
60、双箭齐发
61、冒名取证
62、狡匪搅局
第十一章 防不胜防
63、勾心斗角
64、美酒断肠
65、诚惶诚恐
66、东门寇狂
67、泥鳅河险
68、蜻蜓谣长
第十二章 暗夜乖张
69、战讯揪心
70、十面蛙鸣
71、圣经有声
72、师座一也思
73、教堂血拼
74、蔷薇河静
75、弄巧成拙
76、泥洼悲催
第十三章 后河弯弯
77、恩公何处
78、花面阎王
79、哨卡反戈
80、穷寇奔命
81、高地神伤
尾声
抗战记忆与文字的记忆书写(跋)
《寇风烈》:
梁浩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还没等他弄明白是什么样的不安,新安镇方向的河道便传来哗哗啦啦的划水声。
来了,肯定是鬼子的弹药船来了!只是今天怎么不是小火轮?也许是鬼子小火轮没空,或者是坏了吧?不管它了,他得集中精力盯紧,全队就等他的第一枪呢。
划水声越来越近了,可雾实在太浓,什么也看不见。听声音,船已经进入了伏击圈,再有分把钟就该从他们前面过去了,哎呀这可怎么办啦?总不能瞎开枪吧?梁浩急得额头渗出汗来。
就在这时,仿佛有神仙赶来帮忙,水面上突然一阵风刮起,把眼前的浓雾吹散了不少,一个船的轮廓立马出现在梁浩的眼前。他努力睁大眼瞄准着这个船影子,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叭!”浓雾中,枪声异常清脆。枪声未落,船上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叫音:“啊一一浩子哥!”这女人的叫声比梁浩的枪声还钻心钻肺。梁浩傻了,其他队员也傻了,都忘了跟着梁浩放枪。只听得河中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哭喊声:“我的亲妈哎,不得了了,哪个狗日的不长眼啦?打中梦蕾了!”“啊?!”梁浩一声惊呼,猛地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自家的床上,刚才不过是在做梦。他好生奇怪,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噩梦来?窗外鸡啼鸟鸣,梁浩渐渐走出梦境。他没立刻睁开眼,而是凝神继续听着自家那只大公鸡在雄赳赳地与别人家的鸡比试,顺带着品品屋里屋外的家园气息。鸟禽们倒也挺配合,这不,在“哥哥哥”的主旋律中,麻雀如同一大群无忧无虑的嬉戏孩子,兴高采烈地叽叽喳喳;喜鹊“呱呱呱”地哑着嗓子插话,也不管别人搭理不搭理;布谷鸟则东一声“呱哥”、西一句“布谷”地催促农人下田忙活,一圈一圈,没完没了,执着得让人有几分哭笑不得。尤其是这“呱哥”的叫声,让他一下子响起儿时的“呱哥来,吃朝牌;呱哥去,吃山芋”;“呱哥,呱哥,没得女人真难过”等童谣,不由得一下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梁浩又忽然意识到,这“呱哥”今年似乎来得早了些,莫非是周边的战云惊得它们慌了神,等不及农时节令到来就急忙忙开口催收催种?他又细听那麻雀的叽喳声,感觉跟他和战友们在大潮河边马潮庄集训时听到的也没啥两样,只是这里更密匝些,也许是潮河的芦荡与鱼跃分流了一些麻雀吧?不过听来听去,还是家里的这只大公鸡表现最突出,看它亢奋的,不会是昨天争风吃醋时落了下风,今日来挣回面子的吧?听到这里,梁浩起床之初那点迷糊劲己全消,窗外分明又飞来节奏舒缓,一板一眼的扫地声,沙一一沙一一沙一一这声音,只有在大竹扫帚划过经草灰杂糅、石磙碾压而坚硬如石的院场,在父亲舞蹈般的张臂、弓步与一进一顿的腾挪、运气、扭腰、摆胯中才会生出。紧接着,一串丝丝拉拉的撕扯草堆声轻轻而起,这多半是母亲在拾掇柴禾准备做饭了。果然,不一会,母亲经过妹妹的窗户时顺便轻声唤了一句:“莞草,该起来了,来帮我烧把火。”梁浩翻身下床,把短袖衫往肩上一搭,步出堂屋门外。抬眼望去,太阳正露出半边脸,泛出柔柔红光,伴着丝丝晨风,轻轻地抚摸成片的青中泛黄麦田和金黄油菜地,留下一派恬静。他展开双臂,对着湛蓝天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声哈欠,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对父亲说,“爸,我来扫吧?”梁石匠没抬头,也没有吭声,专心致志于他的扫帚舞。梁浩知道父亲听到了,只是不必应答他而己。他也早就习惯了父子俩这种方式的互动,笑笑,扭身走到堂屋西侧的锅屋门口,手扶门框,将自己一米八的个头压低,伸头向屋里问:“妈,我来烧锅吧?”“不用。也不多睡会?昨天赶了百十里路。”梁浩妈边搅和玉米糊糊,边看着儿子微笑着说。
“哎哟,二哥真勤快!干脆别再往外跑了,就在家帮妈干活。”妹妹梁莞草边说边从梁浩身边闪身进屋,话音未落,已坐到灶门前抓起一把柴禾,续进灶膛。
“这丫头,你哥昨晚才进门,你就掐上来啦?”母亲就着面盆抖了抖饭勺,笑道。
“呵呵,妈,没事。我不在家,多亏妹妹帮着你做事。下次回来,我给她扯块花布做衣裳。”梁浩笑着说。
“妈,你偏心,又护着二哥。二哥要真有心,这次怎么不记着给我扯?”已经十五岁的莞草故意嘟着嘴,将二哥一军。
“这次实在来得匆忙,没顾上,下次一定。”梁浩走进屋内,边从门后的水缸里舀水,边微笑着解释。
母亲取过毛巾,递给梁浩:“快去洗脸吧。”“哼,尽哄我。”莞草追着哥哥的后背不依不饶。
……